由於結界的閉鎖,從裏麵看向外麵的景色從踏進結界開始的那一刻是固定的,也就是說,長青博回家時看到的結界外麵什麼景色,在狼妖離開前還是一樣的景色。他看向周圍,從懷裏拿出被錦囊包裹住的隱玉,看著握在懷裏的隱玉,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算是確信狼妖已經走了。
長青博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腕上的狼毛手鏈,將它靠近隱玉,隱玉也沒有因為感應到妖氣而發生變化。“看來這條手鏈雖然來自妖物,氣息卻能隱藏很好,還是要等雲候來了再說。”長青博心想。
再一抬眼,原本還在自己頭頂的月亮都收斂了光芒,變得暗淡快要落山了。而後再一聲雞鳴,意味著一個時辰過去了。
“山中不知歲月,再回首,斧柯盡爛。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一邊的小狼忍不住“哇哇哇”大哭起來,長青博低下身子將他抱在懷裏耐心地哄著安慰,臉上早已沒了掐他脖子的凶狠,可是再怎麼輕聲細語,小狼似乎隻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沒有聽進任何話語。
眼見最親的人撇下自己離開,本以為狼妖會接自己回去,卻隻看到一個逐漸變小遠去的背影,小小的小狼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隻感受到了巨大了落差和噴湧而出的委屈,化作一顆顆金豆子掉落下來,愣是怎麼哄都停不下來。
長青博看他這樣子,心裏擔憂:“這樣哭下去你也不怕眼睛瞎。要是過了一刻鍾你還哭,我就直接給你下藥好了。”
正在長青博苦惱要不要把小狼打暈的時候,就聽到“轟”的一聲,一陣強風從自己的側耳刮過,緊接著“啪”的一聲巨大聲響,讓一哭一勸的一大一小在現場呆若木雞。
長青博剛從長時間的戒備狀態舒緩一下,這麼突然的一下,讓他的大腦頓時停止了思考。就在他大腦停機的瞬間,一個身影衝到了長青博麵前,嚴無歸緊緊抓住長青博的肩膀,緊張但是盡量控製住語氣柔聲問道:“長大夫,長大夫你有沒有事?你沒事吧?”
聽到略微熟悉的聲音,長青博機械地轉過頭,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這才從眼前模糊的景象中看清嚴無歸的臉。
“嚴,嚴無歸?”長青博小聲問道,語氣裏有著疑惑和不敢信息,直到看到眼前的人臉五官在動,這才開始相信眼前的嚴無歸是真的。
長青博猛地搖頭,要把腦子裏一時的混沌掃蕩出去。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道:“嚴,嚴無歸,你怎麼會來?”
嚴無歸看他終於恢複了點神誌,心裏鬆了一口氣:“我心裏不安,聽了少爺的建議,讓他看了你的信,他擔心你所以我們趕過來了。”
長青博聽了這話的第一反應是有點窘迫,但是寫那封信的心情,可以說是把他當作遺書來寫,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裏麵也都是一些大徹大悟的話,這會死裏逃生,大徹大悟是沒有,滿打滿算還是有的。
長青博伸手捂住臉,眼珠子撇過手指縫看向了原寐:“夙興,那封信燒了吧,我回頭另外寫一封就好。”
原寐會心一笑,抱起小狼撫背安慰道:“那封信我早就燒了,不過你要把今晚的事仔仔細細說一遍。”
四人回到長青博的房間後,小狼哭了許久後沉沉睡去,長青博帶著他們坐到裏床的不遠處,也是因為擔心小狼的安全,要把他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才可以安心。三人便開始小聲交談,長青博把今晚發生的事大致交代了一下。原寐思考了一番後,決定今晚留下來陪長青博:“長大哥,那個狼妖不簡單,你在明他在暗,畢竟他還是掌握有主動權的,這點對我們不利,若我們想要與他對抗,怕是,隻能等雲候來了。”
嚴無歸沉重點頭:“若是長大夫的父母也能來助我們一臂之力,我們勝算更大。”
聽到嚴無歸提到自己的父母,他心裏咯噔一下,私心裏他並不希望自己父母卷進來,可是,自己卻沒有反駁的理由。畢竟長府老爺夫人也是遠近聞名的武師,實力僅次於雲候。
長青博歎了口氣,對著嚴無歸道:“我想,我還是需要再寫一封信請你去雲州知府那裏,讓他們快馬加鞭趕過來。”
嚴無歸不敢輕易答應,轉頭看向原寐,從原寐打開信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撇開了原本可以安全參與的方式,隻要三個月後雲候來了把信交給他就行,現在卻是直接在這個最危險的時刻跨了進來,讓一個人承受的危險變成了三個人承受。這樣的情況下,他更不敢輕易離開,畢竟保護原寐是自己的職責所在。
原寐卻是點頭:“這時候需要雲候或者長大哥的父母盡快趕過來,我們雙方實力差別太大需要一個強有力的靠山。”轉頭對著嚴無歸道:“你快馬加鞭去一趟雲州知府府,隻要狼妖不在意我的存在,他就不會輕易動我,此時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長大哥身上,長大哥的處境比我們危險的多,我們的存亡在於你的成敗,你不必顧忌我們,速去速回。況且路途遙遠,長大哥寫的上一封信不一定能準確告知其中危險,連信能不能送達都沒準,所以你今晚連夜出發,我們要掌握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