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這樣不合適。”賽牡丹搖頭:“你師兄是正人君子,就算我有心勾引,他也會無動於衷的。好好的,他怎麼可能對我有心。再說,就算有人追求又能如何,我跟右副使……唉,這事別再提了,我們下去吧。”
賽牡丹帶著連翹下了馬車,許懷澤迎了上來。“師妹。”
“師兄,我用溫泉給你煮了好多雞蛋,你一定要吃光!”連翹把竹籃往許懷澤的手裏一放,指著那一籃子的雞蛋說:“不吃完,就是對不起我這片情義。”
許懷澤見連翹平安無事,又聽到她說為自己煮雞蛋,沉靜的臉上顯出絲絲笑意。他接過籃子,當真不客氣地剝了一個,吃了兩個,點頭說:“確實好吃。”
連翹眼珠子一轉,看向阿不。“阿不師兄,你也吃吧,這裏麵也有賽姐姐煮的呢。”說完,塞了七八個在阿不的手裏。
阿不瞟向賽牡丹,她自從馬車裏出來後,便腳不停地往房間去,進門後將門一關,便沒了聲息。阿不拿著雞蛋,明知道這根本不是溫泉水煮的,也隻能像啞巴吃黃連似的,幹幹地咽了五個,差點噎住。
連翹見他噎得要死要活,頓時覺得解氣不少,上前挽著許懷澤的胳膊,俏生生地笑道:“畫大哥,陪我下棋去!”
許懷澤身體一震,愣在原地,錯愕狐疑。原本垂頭喪氣的阿不也猛然抬頭,瞪大眼睛,望望許懷澤,又瞅瞅連翹。
“師妹?”
“嗯?”連翹回頭望著許懷澤,不知道他為什麼叫自己。
許懷澤忽然覺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不就是喊錯了名字嘛,犯不著太過上心。話到嘴邊,臨時改了。“溫泉山莊好玩嗎?”
“當然好玩,有吃有喝有澡泡,還有覺睡呢。”連翹說話極順溜,隻有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喊錯人,說完這些後,兩指夾起一個雞蛋,往空中一拋,接住,再高高拋起,原地轉三圈,纖纖玉手向前一伸,雞蛋穩穩地落在她的手心。
她隻顧著玩這雞蛋,全然沒有注意到許懷澤的錯愕和疑惑,玩了好一會,見許懷澤還沒有動靜,這才覺得奇怪。“師兄,還有事嗎?”
“哦,沒事了,就是怕你困,要休息。”許懷澤摸摸她的頭,像兄長一般,寵溺地揉了揉。
阿不見許懷澤沒有問下去,略鬆了口氣,然後畫蛇添足的幫忙圓謊:“賽娘和連姑娘去溫泉山莊的一切花銷都算在我家主子身上了,我和阿刺跟了主子這麼多年,連一個銅板都沒給過,連姑娘這才進不良人幾天啊,就花了幾百兩銀子,果然還是女兒家好啊!”
許懷澤這才釋懷,問阿不:“花了多少銀子,我還你們就是。”
“哎呀,我隻是說說而已,許兄不要太計較。若是讓主子知道我剛才的抱怨,又該說我小心眼。”說罷,擺擺手,搖著頭,慢悠悠地離開了這裏。
許懷澤陪著連翹下了幾盤棋後,見她精神好,隻當她泡了溫泉在山莊那睡了個舒服覺,也不催她上床,特地去廚房煮了碗麵疙瘩湯,讓賽牡丹陪她一起喝了大半碗,在院子裏散散步,耍了兩套拳後,許懷澤才離開。
賽牡丹目送許懷澤,輕聲歎息。
“賽姐姐,你怎麼了?”連翹探頭過來,問她。
“姐姐嫉妒你。”賽牡丹慚愧笑著,指著許懷澤離去的方向,語氣淡淡的,臉上也沒有什麼情結,“哪個女子不想遇見像你師兄這樣的男子,如若真能擄獲他的心,此生足矣。”
“我師兄見過的屍體比女人多,他有本事摸骨識人,卻猜不透女人心思,最是不解風情的了。也隻有賽姐姐你這般誇他,師兄若是知道了,做夢都會笑!”連翹不以為然。
賽牡丹再次歎氣,本想說“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又覺得這話糙了些,想想自己這些年在天寧鎮活得也糙,弄得心也跟著糙了起來,以至於站在連翹這樣嬌俏小姑娘身邊,顯得既庸俗又世故。
“進屋吧,外麵冷。”
賽牡丹與連翹正準備進屋,美若仙的小二突然跑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個請帖,說:“老板,這是塗家送來的帖子。”
賽牡丹眉頭一皺,打開,借著燈籠匆匆看了兩眼,合上帖子後,麵色沉重,對連翹說:“妹妹,三天後,十初三十,塗家老爺過壽,請我們二人赴宴祝壽。唉,今天下午剛遇刺,晚上就收到請帖,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