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容易,就這條街,是鎮上最熱鬧的街了,無論白天晚上,有啥節目都在這條街上。不用走遠,北疆所有的特色小吃都有,還有許多別的吃食,姑娘有空沿著這街走走就是。”他估豐血。
“那有什麼好玩的?”
“冰天雪地的,能有什麼好玩的。無非就是躲在酒館裏聽聽小曲喝上兩杯,就是頂頂好的娛樂了。”小二說完,見連翹並不滿意,上前問她:“姑娘想看啥風景嗎?”
“我……想瞅瞅你們這裏的大戶人家的宅子,或者衙門、賭坊、青樓什麼的。”連翹眨著眼睛,無辜又可愛。
“衙門有什麼好看的。”小二還是第一次聽說,女客想去看這些地方,虧得他見多識廣,也見怪不怪,懂得分寸,隻是在心裏嘀咕,並沒有多問。
“姑娘過來。”小二走到門邊,指著左邊說:“天寧鎮隻有一戶人家是頂頂有錢的大戶人家,就是塗家了。往這個方向走到盡頭再左拐,姑娘就能看到塗家大院的正門,那鐵獅子確實挺有名的,可以瞧瞧。”接著,又指著右邊說:“這邊走到盡頭,往左拐是衙門,往右拐便是煙花柳巷,再走遠才是賭坊,你一姑娘家……怕不合適吧。”
“謝謝小二哥,我去吃早餐去。”連翹抿著嘴笑,趁著小二心猿意馬之時,跑了出去。
離開雞鳴村之後,許懷澤便要求她換上麂皮短靴,這小靴比繡成鞋經穿,不但能保護腳不受傷還保暖。換上小襖之後,蹬著麂皮小靴在雪地上走,一點也不覺得冷,連翹現在才知道許懷澤的苦心,心裏酸酸的,眼睛微紅,走到街的盡頭,左拐走了約兩百步,才看到衙門。
衙門正門口自然是沒有擺攤的,可後門卻熱鬧非凡。小小的菜市場,人群川流不息,連翹混跡其中,一點也不紮眼。
捕快們就是在這裏吃早餐。
小酒館早早地開了門,這裏的早餐以肉食和內髒為主,全都是連翹不愛吃的,她選了個離那馮捕頭最近的地方,要了兩個饅頭和一碗玉米糊糊,就著小盤醃菜,慢慢啃著,悄悄偷聽。
“馮捕頭,聽說蘇縣令要提審昨天我們抓的那男人?”有個捕快問他:“蘇縣令雖然是我們的頭,但仵作都還未來驗屍,就冒冒失地提審,能問什麼雞毛事啊!”
“放肆!”那馮捕頭看上去剛正不阿又忠心耿耿,聽到屬下在抱怨,怒目相對,伸手用力拍了那人腦袋一下,罵道:“大人做事,何時還要向你交待了!”
“話可不能這樣說,蘇縣令的寶貝女兒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天天逼著我們天上地下的找,五天都沒有睡過覺了。昨兒找回來的明明是個男人嘛,縣令急得卯時不到就提審,這才剛剛提審完,又要提審,到底能問出些什麼來啊!”
“你丫的還越說越來勁了!再渾說,仔細你的嘴!”馮捕頭扔了手中的饅頭,把碗裏的羊雜湯喝幹淨後,拿起官刀,又出去巡邏去了。
其它捕快也不敢怠慢,三兩口吃完,跟著出去。
連翹若有所思地撕著饅頭,想著心思。
她昨晚是子時跑出來的,蘇縣令卯時就提審了許懷澤。聽捕快剛剛的意思,蘇縣令女兒失蹤,可他們在城外七十裏處的灌木叢裏發現的男屍,難道這男屍與蘇縣令的女兒有著莫大的關聯,蘇縣令才會急得短短兩個時辰裏要提審兩次。
連翹越想越覺得這事情不簡單,她輕輕地按了一下胸口,這裏還藏著在魔鬼城女屍頭上的珍珠金釵。假如這女屍就是蘇縣令的女兒,連翹這個時候又拿出珍珠金釵來,隻怕百口莫辯。最令連翹頭痛的是,他們分別給男、女屍檢驗過,死亡時間都在五天前。
聽那捕快的意思,蘇縣令的女兒就是五天前失蹤的。也就是說,他們在魔鬼城遇到的女屍很可能就是蘇縣令的女兒,時間吻合,就算洗脫了劫殺男屍的嫌疑,女屍這邊怕是有困難。
而且,要救許懷澤出來,要光明正大的讓許懷澤洗脫嫌疑,走出衙門,現在似乎又不可能做到。
許懷澤在大牢裏也不知有沒有被大刑伺候,晚一天救他,危險就多一分,當務之急,就是要把許懷澤平平安安地從大牢裏救出來,哪怕是劫獄,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