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你聽說了嗎,鬼王殿下派了一位神界的公主來管理千裏寒潭。”珍珠風風火火地闖進我的屋舍,自顧自地端起一杯茶灌下去,“據說鬼王殿下曾與一位神界的神相愛,但是後來那位神娶了天帝的女兒。鬼王殿下莫不是因愛生恨,隨後惡其餘胥,於是派這公主來這千裏寒潭,以出心頭的那一口惡氣。若真是如此,你說這是該有多大的仇和怨。上一位派來管理千裏寒潭的上任沒有幾天便自縊了。也對,換作是我,我也不願意的,這裏的戾氣這麼深重,保不齊哪一天就瘋了。”
“那你在這裏這麼久了,怎麼沒有見你瘋了。”葉知秋斜睥了珍珠一眼,臉上盡是對珍珠不請自來的嫌棄。
“那我能一樣嗎?千裏寒潭中的戾氣可是有我的一份。再說了,我自來到鬼界便住在這裏,有什麼禁不住的。倒是那位神界的公主,嬌生慣養的,到這裏來還能不被嚇死。”珍珠撇了撇嘴,顯然對自己的這位好友的性子已經見怪不怪了。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她倒茶的動作停了一下,隨機又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不過聽說那位公主也是個苦命人,被神界拋棄了,無處可去,央著鬼王殿下才得以在鬼界棲身。”
“你倒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我瞧你平日裏行事雖瘋瘋癲癲的,但也是知是非的,沒想到你如今連鬼王殿下的八卦都敢傳,難道不怕被趕出去。”葉知秋與珍珠相交多年,卻是第一次見她流露出如此明顯的悲傷,“我可是聽說鬼王殿下渡過了忘川河,將哪些情愛通通留在了忘川水中,哪裏會因為已經忘記的神而去遷怒那位神界的公主。我看你是在這裏閑得發慌,自己在杜撰那些莫須有的愛恨情仇罷了。”
“他們若是能將我趕走也算得上是本事了。誰不知道這千裏寒潭裏都是一些執念深重不願入輪回的人,這位公主恐怕是想著度化我們其中的一兩位作為投名狀,這樣一來她在鬼界也能過得更好些。隻是她怕是低估了,接下來可有的煩嘍。”珍珠又變成原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你這裏冷的很,又不肯給我酒,不願意呆了。”珍珠孩子氣地抱怨了一句,便飛快地離開了。
葉知秋看著珍珠離開的背影,沒有出聲。她雖與珍珠相交已久,但是那些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事卻是從來不肯提一句的,平日裏也多是喝喝小酒,說著聽來的六界的故事,或者看看話本子。她們守著過去,渾渾噩噩地消磨著時光,卻自稱灑脫,真是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