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潛入趙家,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找到趙家的罪證,扳倒趙家。他應該是偷走了這本賬冊,結果被趙家人發現,所以被追殺,才……”雨桐眼底閃過對趙家恨意,“趙家人都該死!該死!”
北慕辰垂眸看著雨桐,深思了片刻,問道:“你們跟趙家有什麼仇?”
既然派人到趙家做臥底,甚至不惜付出性命代價也要將趙家的罪證帶出來,定然是有深仇大恨才會做到如此地步!
“趙家在山東府一代為非作歹多年,仇家無數,我們跟趙家有仇又有什麼好稀奇的?”雨桐別開目光。
“可你說你們是南邵族人,你和你背後那些人的目的對付你們同族的複/仇者,為何還要去招惹趙家?這不是很容易惹禍上身,甚至會暴/露嗎?這不合邏輯。”北慕辰沉聲說道。
雨桐抬起眼眸,定定地望著北慕辰,半晌才幽幽地開口:“王爺就那麼想要刨根究底嗎?”
北慕辰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
“守住你現在擁有的地位和榮寵,不是才是最重要的嗎?”雨桐冷笑了一下。
柳南梔感覺到雨桐話裏話外隱隱有一絲嘲諷北慕辰的意思,不禁替北慕辰追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雨桐看了看柳南梔,又看了看北慕辰,說道:“王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不就是不聽、不看、不聞、不問嗎?連殺母之仇、滅門之恨,你都可以忍下,眼下又何必盤根問底,自找麻煩呢?”
柳南梔扭頭看著北慕辰,似乎想到了什麼。
北慕辰麵色一沉,“你是蕭家人?”他的聲音低啞得有些不正常,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胸口,悶悶地。
雨桐直視著北慕辰,一字一頓地說道:“原來王爺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另一半血統姓什麼呢!”
如北慕辰所猜測的那般,若雨桐當真是蕭家的人,柳南梔也就知道她為何會這般對北慕辰冷嘲熱諷了。
當年蕭貴妃之死、蕭家之滅門,皆因當今皇帝覬覦月涼蠱術的貪婪而致,北慕辰卻為得到皇帝的青睞,而和蕭家斬斷了所有的關係,對蕭家的冤屈絕口不提,這在蕭家人看來,或許是一種背叛。
北慕辰緊抿著唇,對此閉口不言。
柳南梔卻忍不住對雨桐辯解道:“你以為他真的忘記蕭家,忘記自己的母妃了嗎?可是憑他現在的實力,又能做什麼?貿然替蕭家申冤,不但難以得償所願,還會給整個驕陽王府,乃至所有追隨他的人招來殺身之禍!”
頓了頓,柳南梔有些不忍地微皺眉頭,“何況當年他被自己的生母所毒害,在皇上麵前幾乎成為了一枚棄子,若他不曾忍辱負重,早就成為了一縷亡魂,妄談銘記蕭家血海深仇!你若真是蕭家人,就應該明白,蕭家想要翻案,最好的方法是與驕陽王府合作,而不是結仇!”
“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雨桐別過頭。
“那你們想要什麼?推/翻當今皇上的統治,抑或是大宛的政/權?你可知道,若真走到那一步,會有多少無辜的黎民百姓遭殃?無論是朝堂內,還是朝堂外,戰爭帶給大家的傷痛難道還不夠嗎?國之不國,百姓又如何存活?”柳南梔問道。
雨桐情緒激動地說道:“若不是考慮到這一點,你以為我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我說過了,我們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人!真正想要在大宛攪弄風雲的人,是李鈺和他背後那些人,我們隻是想要阻止他們!蕭家雖然背著不忠不義的罪名,慘遭滅門,可他們終究是大宛人,如你所說那般,他們又如何忍心看到自己的同胞因為那樣的事情受苦?”
“那你們就更應該跟我們合作!我們的目的不是一樣的嗎?”柳南梔反問。
“我們不能!”雨桐再次強調,“我說過了,我們必須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家人,我們絕對不能暴/露於人前!”
“因為你們跟南邵根本沒有絲毫關係——在大宛,你們是一個被視為禁忌的民族,對嗎?”柳南梔再次追問。
這一次雨桐沒有急著反駁,而是靜靜地看著柳南梔,不置可否。
柳南梔知道雨桐已經動搖了,趁勝追擊般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怎麼認出傳信鳥的嗎?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們也是一家人!”
雨桐眼中閃過一絲疑慮,接著露出震驚的神色,半信半疑地看著柳南梔,“你是說……不、不可能,你是鎮國公府的嫡小姐,你怎麼會跟……跟我們有關係?”
柳南梔往前走了半步,想要細說,北慕辰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衝她搖了搖頭。柳南梔知道北慕辰在擔憂,眼下雨桐的身份並不完全明朗,一切不過是雨桐的一麵之詞,不能萬全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