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重新看向柳南梔,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我們有著同樣的血統——南邵。”
“你是說,你們都是南邵人?”北慕辰有點好笑地反問,似乎在指責雨桐把他們當傻子耍。
大宛和南邵諸國的仇恨由來已久,這會兒雨桐把一切都推到南邵頭上,企圖偷天換日,轉移視聽,實在是有點太蠢了。
柳南梔暗暗扯了一下北慕辰的衣袖,示意他靜觀其變。現在雨桐仍不知道他們對月涼族已經有了大量了解,包括柳南梔的月涼族後裔身份,所以雨桐才能這麼麵不改色地說謊。如果戳穿她的話,她很可能就什麼都不說了,就像李鈺那樣。
眼下她雖然在說謊,但至少她還肯開口,也許能從這些謊言裏多多少少獲取一些信息,畢竟說得越多透露的也就越多,即便她極力隱瞞,也很有可能透露出有用的東西。
雨桐順著這番話繼續說道:“你們應該也聽說過,在南邵生活著一些人,他們的先祖是月涼族人和南邵人結合所出,這些人代代傳承下來,並且自認為應該延續先祖的傳統,也就是月涼族引以為傲的蠱術。可是這些人並沒有施展蠱術的血統,他們隻能摹仿蠱術的其中一部分,也就是對蟲子的利用,後來他們逐漸掌握要領,開始形成了獨特的風格,也就是如今廣為人知的禦蟲術。”
“所以你的意思是,李鈺等人其實是南邵的細作,他們利用月涼族的傳說,故意在驕陽王府攪弄風雲,轉移視線?”北慕辰耐著性子問道。
“如果他們是南邵人,那你想從李鈺口中保護什麼呢?”柳南梔追問道。
“那些擁有一半的月涼族血統的人,並不是他們所有的人都想挑起戰爭!隻不過其中一部分人認為,當年包括大宛在內的幾個國家聯合剿滅月涼族,同時也殺死了他們的先祖,所以他們想要複/仇!他們試圖挑唆其他人加入他們的陣營,但有許多和我一樣的人其實隻想簡單地生活!我們想要阻止他們!”雨桐的情緒稍微激動了一些。
“如果你想阻止他們,就不該殺了李鈺。你明明說的是你想要保護……”
“我保護的是和我一樣的人!他們和我一樣在大宛生活,隻想做個普通人,可如果李鈺和他背後的人暴/露,就會牽連到我們,大宛朝廷一旦意識到不對勁,會將我們所有人都當作敵人連根拔起,全都無差別鏟除掉的,就像當年對待……對待那個國家一樣!”雨桐一連串地說道。
柳南梔微微眯起眼眸,打量著雨桐。顯然雨桐的說法有點牽強,但是如果把其中的南邵換成月涼族,便說得過去了。
正如柳南梔先前所想的那樣,在月涼後裔的內部有至少兩個不同的分支,這些人同為幸存者,可能早期有過接觸,但後來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道揚鑣。其中一部分人宣揚複/仇,也就是李鈺一黨,他們分散在宓都城或者說是整個大宛境內,伺機生事,而另一部分人則想要平靜的生活,不想要戰爭。
不過這些僅僅是柳南梔的猜測而已,尤其是對那個“另一部分人”,她現在所掌握的谘詢實在太少了,盲目地將他們設定為想要平靜生活的群體其實是不理智的,也不能排除那群人甚至可能有更大的陰謀的可能。
“在王府發生第一起血案的時候,你應該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你什麼都沒說。如果真如你所說,你想要幫忙,想要和平,為什麼卻一直隱瞞著,現在還切斷了我們唯一的線索?”北慕辰不滿地問道。
雨桐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我們內部的問題,我們想要自己解決。”
柳南梔抬起眼眸,直直地看向雨桐。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