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賈叔告訴你關於月涼族的事情,應該也是想先給你做個鋪墊,等有朝一日不得不告訴你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心裏也有底吧。”福伯算是默認了柳南梔的問題,“以小姐你的身份,想要護住你,光靠老奴一人也不容易啊。”
原來是這樣。
柳南梔心裏歎了口氣,接下來才想起她更關心的問題,“那月涼族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是與夫人、與小姐您,有關係。”福伯說道。
柳南梔心頭微微一顫。
福伯看出柳南梔的疑惑和不解,繼續說道:“夫人,是月涼族後裔。”
柳南梔聽見腦子裏轟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月涼族……後裔?
“你、你是說,我娘、我娘她是……是那個什麼被諸國聯合剿滅的月涼族的族人?”柳南梔有些無語倫次,甚至可以說是慌了神。
福伯點了點頭。
柳南梔有點混亂,腦子裏不斷響起梁鳳君在監獄裏說的那些話。
“我娘她……她不是南邵的……的……不是南邵人嗎?”想了半天,她還是沒辦法說出“奸細”或者“細作”這樣的詞來。
福伯見柳南梔這般支支吾吾,也發覺了不對勁,“南邵?夫人跟南邵沒有任何關係啊!小姐你怎麼會這麼想?”
柳南梔後退了兩步,滿腦子都是混亂的思緒。
她娘親不是南邵人,也不是南邵的奸細,而是月涼族人嗎?
柳南梔想起梁鳳君說的那些話,用來證明母親是南邵奸細的證據,如今用來證明母親是月涼族人,似乎也是同理的!因為南邵的禦蟲術,原本就是月涼族煉蠱術的其中一個分支,如果母親是月涼族後裔,而世人盛傳月涼族已經被滅族,所以梁鳳君根據那些蛛絲馬跡,隻能猜測母親是南邵人,這樣的話,到也說得通。
“那手爐呢?我母親的那隻手爐,是用來煉蠱的嗎?”柳南梔疑問道。
福伯猶豫了片刻,沉重地點了點頭。
柳南梔覺得有點暈眩。
轉了這麼一大圈,最近總是被提及的月涼族,原來,竟是她母親的母族?這麼說來,她的身體裏也流淌著一半月涼族的血液!
“我爹他……在娶我娘之前,知道這些嗎?還是說,他是後來才發現我娘親的身份?我娘的死,跟她的身份有關嗎?”
柳南梔感覺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
在她的印象裏,父母一向恩愛,但現在她知道了母親是月涼族的後裔,而月涼族又是一個被視為禁忌的民族,這是否會影響到父母之間的關係,她不敢想象。
“在第一次見到夫人的時候,老爺就知道了。”福伯當然知道柳南梔為何會如此恐慌,不由得笑了一下。
得到福伯的答案,柳南梔心頭暗暗鬆了口氣,但緊跟著又充滿了疑問:“我爹明知道我娘是月涼族後裔,還是把她帶回來,還……娶了她?”
福伯微微笑道:“在老爺心中,無論是哪個民族或者哪個國家,他們的普通民眾都是無罪的,不該因為掌權者的欲望而遭到無差別的殺害。對於月涼族,雖然我們都無法查證百年前的事情究竟是怎樣的,但是,你娘親是無辜的,所以,即便老爺看見她用蠱術來自保,也沒有因此而傷害她,反倒收留了她,還替她保守了身份的秘密,對外宣稱她隻是在南疆戰亂中失去了親人的孤女。”
“那我娘親自盡,跟她的身份有關嗎?還是真的隻是積鬱成疾,抑鬱自盡?”柳南梔柳南梔追問道。
梁鳳君說,娘親因為南邵奸細的身份被懷疑,所以畏罪自殺。這一點,也未必不是真的。
福伯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黯淡了。
福伯的猶豫讓柳南梔感覺到一絲不安,母親的死,看來真的沒那麼簡單。
“到底是怎麼回事?”柳南梔拉著福伯的胳膊追問道。
福伯搖了搖頭說:“這件事,小姐你不必深究……”
“我必須知道!”柳南梔堅持說道。
“知道這件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隻會徒增煩惱而已!”福伯苦口婆心地勸告。
“我娘親是被什麼事情逼死的嗎?她不是自己想要自盡的,對不對?福伯,你快告訴我呀!”柳南梔著急地搖晃著福伯的胳膊。
“唉!”福伯沉沉地歎了口氣,終究拗不過柳南梔,猶豫了好半晌才緩緩說道,“……還不是因為咱們的皇上!”
柳南梔感覺腦子裏再一次轟的一聲,炸開了。
她娘親的死,是因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