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寒也看見了銀錠底部那個三角形的印記,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這裏麵肯定有問題!我的銀子怎麼可能跟山賊有關係?”趙大年有些亂了陣腳,指著杜其章厲喝起來,“是你做了手腳!這錠有問題的銀子定是從你們身上拿出來的,想要栽贓給我!肯定是你們!”
他還在吵吵,另一邊的衙役又喊了起來:“這箱也有!”
“這邊也是!”
聲音此起彼落,在五隻箱子裏都零零碎碎地找出來了“髒銀”,合計達五十多萬兩,幾乎所有做了記號的“髒銀”都在這兒了!
柳南梔聽了衙役的稟報,幽幽地向趙大年問道:“趙大人,這些衙役身上,不會帶著五十多萬兩白銀來陷害你吧?”
就這麼十來個人,每人身上揣著四五萬兩銀子,是壓根兒不可能的事情。
“你怎麼回事?不是說絕對沒問題嗎?”北慕寒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質問道。
“這不可能……”趙大年睜大了眼睛,一直喃喃說道,但事實擺在麵前,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看來,此事不必勞煩太子殿下到皇上麵前去說了,下官自會上報奏折,將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皇上,請皇上下旨徹查,再做裁奪!”杜其章看著這五十萬兩白銀,底氣十足地對北慕寒拱了拱手。頓了一下,他示意手下立馬將在場的與這五箱銀子有關的所有人員扣押起來,包括趙大年和千禧閣的人。
“冤枉!我冤枉啊,太子殿下下官是冤枉的!你要替下官做主啊!”趙大年被衙役架住,還不忘大聲喊冤。
北慕寒瞪了趙大年一眼,又看了看柳南梔,心知定是這驕陽王府在背後搗鬼,但也隻能先咬牙咽下這口氣,對趙大年囑咐道:“怕什麼?這件事疑點重重,茲事體大,父皇定會嚴加徹查到底。你暫且忍耐一下,本太子相信,在這件事情上,父皇絕不會冤枉有功之臣,更不會放過這背後搬弄是非的黑手!”
“趙大人,得罪了!”杜其章雖然底氣足了些,但也不敢跟太子和趙家正麵撕破臉,恭恭敬敬地趙大年拱手行禮。
“小人得誌!”趙大年強行穩住心態,對杜其章冷哼一聲,用力甩開衙役,大聲道,“我自己走!”
獨孤昊然看著被押解出去的趙大年,小聲嗔道:“這趙家竟然還真與山賊有關係!”可是心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事情未免也太順利了一些,順利得就好像一切都在某個人的掌控之中。想著,他看向了柳南梔。
北慕寒走到柳南梔身邊,咬牙說道:“不管你做了什麼手腳,本太子這次一定會讓你們驕陽王府死無葬身之地!”
柳南梔微笑著回敬道:“氣急敗壞的敵人最有趣了。因為總能從他們身上的一個弱點,看到更多的弱點,更容易讓人玩弄。”
“咱們走著瞧,看看誰才是被玩弄的那個!”北慕寒拂袖而去。
獨孤昊然上前輕輕拍了拍柳南梔的肩膀,“趙家出事,無論結局如何,朝廷中必有一番動蕩,你還是小心些為好,莫要再卷進去了。”
“太子早已將我視作眼中釘,早晚拔之而後快,這場仗一旦開始,即便我不想打,局勢也由不得我喊停。舉棋無悔的道理,你應該也明白。”柳南梔不緊不慢地說道,語氣中卻多了幾分沉重。
“……”獨孤昊然沉默了片刻,知道柳南梔有自己的打算,也不再勸她置身事外,而且她說得對,一味地退讓並不能解決問題,有時候隻能正麵出擊,才有生路,這跟打仗是一個道理,“需要我做什麼嗎?”
柳南梔笑了笑,果然還是當哥的最了解她!
但願父親在天之靈,能夠庇護她順利地下完這局棋!
與獨孤昊然別後回到王府,已是子夜時分。
柳南梔走進大院,發現前廳竟然還有人掌著燈,她本想直接往薇落苑的方向去,可廳中之人疾走兩步到她跟前來攔住了路,竟然是沐欽。
“王妃娘娘,王爺請您到南院一趟。”
北慕辰叫她?
柳南梔略一思索,想來北慕辰找她也就那麼幾件事可說,可她這會兒乏了,不想與他掰扯,便張口回絕了沐欽:“時辰不早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說著就要走,身後卻傳來低沉的男性嗓音:“本王現在是請不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