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瘋子!
柳南梔心裏冷冷嗔了一句,嘴上卻還是耐著性子循循善誘:“你是說,讓那個夏家小姐出現見鬼的幻覺,以便你們能把庵堂裏的尼子們都引開,這也是柳南薰安排的?不可能!她根本沒有這種能耐!”
“她是沒有這個能耐,但她背後那個人有啊……”柳南雪那隻露出來的眼睛裏掠過暗光,仿佛是在黑暗中伺機捕獵的獸類,貪婪、狡詐,而且興致勃勃。
柳南梔遲疑了一下:“她背後……那個人?”
這麼多年,她竟不知道柳南薰背後還有別的人在籌謀!那個人是誰?他們是什麼勾搭到一起的?柳南雪又知道多少?
“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柳南梔!”柳南雪說得斬釘截鐵,眼神裏滿是戲劇的色彩,好像她已經看到了結局似的。
“你說謊!什麼人能有這樣的能耐,能控製一個人的幻覺?我可沒聽說過有這樣的草藥,能讓一個人的幻覺按照別人的想法來。我看你就是胡謅。”柳南梔冷聲說道。
柳南雪平時就沒什麼腦子,此刻瘋瘋癲癲的更是沒有多想,隻是繼續癡癡笑道:“你不信也罷。柳南薰一定會對付你的!我隻等著看你有一天會死得有多慘!哈哈哈哈!”
說著就大笑起來,整個人好像陷入了癲狂狀態,口中不斷說著、喊著,太子會來救她,她將成為太子妃,而柳南梔會死得多麼淒慘,極盡她最惡毒的語言去描繪和詛咒,簡直就是個瘋婆子。
難怪剛才那個獄卒會說,這女的已經瘋了。
柳南梔懷疑柳南雪已經精神崩潰,看她的症狀有點像間歇性精神病,不過她可不會同情這個毒婦,甚至懷疑有詐。
“你對太子來說,不過是一枚棄子罷了。對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太子根本就不會回頭多看你一眼。”柳南梔諷刺道。
柳南雪越來越瘋癲,凶狠地瞪著柳南梔,怒吼道:“你懂什麼!他會救我的!太子會救我的!他一定會救我出去,我是太子妃……我能幫他找到那本書……我是他的太子妃……”
柳南雪抓著自己的頭發不停地重複這幾句話,語速也越來越快,越來越瘋狂。
“書?什麼書?”柳南梔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柳南雪提起類似的事情,當日在太子迎娶太子妃的婚典上,柳南雪被掃地出門的時候,就哀求過太子,賭咒發誓說自己對太子還有用,能幫他找到書,求太子留下她。
到底是什麼書,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值得柳南薰拿出來當作籌碼,甚至是快要瘋了都還念念不忘?
“書……我的書……”柳南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滿臉的淚痕混合著灰塵,目光空洞地望著虛空處,“我一定能找到那本書!你究竟把書藏在哪裏了,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呀!為什麼你眼裏隻有柳南梔那個賤/人,從小到大都隻有她!我也是你的女兒啊!你給我!你把書給我!我要做太子妃!我要把你們全都殺死!哈哈哈!”
女兒?
柳南梔微微皺起眉頭,難道柳南雪口中的“你”,指的是父親?她要找的,是父親手裏的書?柳南梔想起第一次去父親的書房裏找花名冊的時候,
看柳南雪這個樣子,再問下去應該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了,不過這一趟也不算白走,畢竟從柳南雪嘴裏至少得到了兩個信息——柳南薰背後有人相助,父親手裏有本書是太子想要的。
這梁氏母女還真是能給她帶來不少“驚喜”啊。
按照柳南雪的說法,當初夏靈犀之所以會產生幻覺,是柳南薰一手設計的,而這次高老太太的症狀和夏靈犀出現幻覺的情況聽起來十分相似,自己又在高家舊宅見到了疑似寒穗的人,那這兩件事似乎就被關聯起來了……
寒穗這個丫頭,興許不止是個普通的丫鬟那麼簡單。
這段日子以來,獨孤昊然那邊一直在幫忙追查寒穗的身份,不過查到的東西並沒有什麼稀奇,畢竟寒穗年幼時就被送到了柳府做下人,一直跟隨在柳南薰身邊,底子看上去的確很清白,沒有什麼可疑。
但現在想想,這種清白,也可能是一個破綻。她在隱藏著真正的背景!
也有可能,關鍵點在於柳南薰身上,什麼背後之人相助,不過是一個障眼法。
不過查了這麼久,獨孤昊然那邊都沒有什麼進展,估計再查下去也是枉然。想要知道這倆人背後更多的秘密,看來,還真得再去一次那個水月鏡花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