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陸家主的本意為何,至少您幫我們夫妻渡過了一次難關,這份恩情,就算陸家主不在意,錢某也會銘記於心,將來倘若陸家主有任何用得著錢某的地方,錢某必當鼎力相助!”錢坤堅持道。
陸璟瑜見錢坤也是一根筋的人,何況他看上去沒有壞心,便也不與他爭論這個問題,擺了擺手,“也罷。你若想感激我,不如考慮一下你們如今的處境。方才孟姑娘說的話,我也聽見了,其實掌櫃和住客們的顧慮並非胡攪蠻纏,隻是他們情緒過於激動,我才出麵暫時安撫而已,細想之下,我倒是覺得,你們繼續住在這裏也確實不妥。”
“陸家主……”錢坤急忙想要解釋,“你別聽他們胡說!我娘子沒有傳染病,她不會傳染給別人的!”
“剛才我聽到孟姑娘親口所說,還能有假不成?我知道你愛妻心切,但她若患有傳染病症的話,住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不是害人害己嗎?”陸璟瑜微微皺起眉頭。
“不是!真的不是!我們不會害人的!”錢坤急切地擺手,想要解釋,可是張了張口,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由得結巴起來,“我、我娘子這病若是會傳染的話,我就是首當其衝啊!您看!你們看看,我沒事!她的病真的不會傳染的!”
錢坤一邊解釋一邊撩起袖子證明,看他雙臂赤/裸並未有什麼病變之類的,的確不像是患病的樣子。
“陸家主,孟璃夕做事向來粗心大意,又學藝不精,她說的話不能完全當真。上次別人給她的藥方裏,有兩味相衝的藥,她甚至都沒看出來。”柳南梔開口說道。想起這件事,她都還覺得有點想笑。
四條摸著額頭,嘟囔說:“王妃娘娘真是說笑,若是這鬼醫穀的話都不能信了,天下間還有誰的醫術可信啊?”
這話柳南梔可不樂意聽!她揚了揚下巴,說道:“我看你是不知道,有句話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艾這病真要放到鬼醫穀手裏,他們恐怕還未必能治,我看什麼有緣無緣,無非就是鬼醫穀的借口,他們是挑選自己能治的病才接受,治不了的便推脫說是無緣。論沽名釣譽,他們能排第一,但要是論醫術,我第一個不服。”
嗨!這口氣可真大!四條笑了笑,正要反駁,床簾裏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小艾!”錢坤連忙跑過去,撩開簾子,隻見床單上被小艾吐出的一口鮮血染紅。
柳南梔正要過去查看情況,陸璟瑜一把拉住柳南梔,搖了搖頭。四條也在旁邊小聲說:“王妃娘娘,您就別過去了,當心被傳染!”
“我都說了,這事兒……”
柳南梔話還沒說完,錢坤就自己對他們拱手說道:“內子身體不適,不能再招待二位恩公了,日後得空,在下再親自登門拜謝!”
這是委婉地下逐客令了!
四條是巴不得,連忙代主子告辭,被陸璟瑜瞪了一眼,這才收斂了一些。
陸璟瑜雖然也有些忌諱,但還是保持著基本的風度和禮儀,拱手告辭之後才離開。
原本柳南梔想再問問錢坤,願不願意讓她看一眼病人,可既然錢坤是這個態度,看來還是有所保留,隻好作罷。
走到客棧門口,柳南梔正要跟陸璟瑜告別,王府卻匆匆來人,告知柳南梔,說有一夥人跑到王府去要人,說柳南梔“窩藏”了他們新買的丫鬟。
“丫鬟?”
柳南梔回想了一下,她沒有搶過別人家的丫鬟,最近府中唯一添的新人,就隻有昨晚帶回來的紫兮了。
“是什麼人來要人的?”
“是……陸家的一個少爺!”
陸家的少爺?
“哪個陸家?”柳南梔不解。
“就是,陸氏商會的陸家!”下人答道。
柳南梔詫異地扭頭看向旁邊的陸璟瑜,一頭霧水地問道:“你們陸家還有哪位少爺?”
陸璟瑜顯然也沒想會從丫鬟口中聽到自家人的名號,他更不知道陸家的人為何要到王府去要人,不過說起這陸家的另一個少爺,他倒是想起了那日夏靈犀跟他說的話。
“難道是少川?”
那小子最近的確是背著他在搞些小動作,可怎麼又跟王府扯上關係了?
柳南梔倒是記得陸少川這個名字,是之前在陸家見過的紈絝少爺。如果他真是為了紫兮而來,那說明這件事背後,不止是梁書陌在使壞,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人被帶走了嗎?”柳南梔趕緊問道。
“還沒呢!畢竟是王府,他們也不敢亂來,王爺和王妃娘娘您都不在王府,便讓他們在大廳候著了。”
還好!柳南梔準備立馬趕回王府,陸璟瑜聽是陸家人在王府興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便跟著柳南梔一同往驕陽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