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個……我這人有個毛病,睡不慣新換的床鋪,總覺得太硬了些,這次她們正好趁我不在,換了新床,我便讓柔兒替我把床睡得軟些了,等我搬回來的時候才好休息。”柳南梔找了一個爛得不能再爛的借口,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編出這麼沒邏輯的話來說。
不過幸好墨影不是個尋根究底的人,反正他腦子裏的邏輯也不怎麼通順,隨便糊弄過去他也就真信了。
“行了,你在這裏等著我吧,畢竟是女兒家的臥房,柔兒有抱病在身,我自己進去瞧瞧就好了。”柳南梔把墨影留在了門外,敲門進去了。
雨桐把柳南梔領到內殿,隻見柔兒正在屏風後徘徊,她抬頭看見柳南梔,頓時雙眼放光:“小姐!”
柳南梔拉著柔兒打量了兩圈,確定柔兒安然無虞,別說抱恙,就是一點點傷風咳嗽都沒有,這才放心了下來,不過頓時又起了疑心。
“你們是故意告訴侍衛,柔兒抱恙,就是要引我回來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柳南梔問道。
柔兒點點頭,“方才侍衛說的刺客是真的。隻不過,她不是來刺殺的,是來見……”頓了頓,柔兒轉過頭看向躺在屏風後的懷肅。
柳南梔記得前些日子,懷肅已經清醒過來,甚至還能走動了,怎麼這會兒滿王府都在找刺客,他卻睡得跟死豬似的?柳南梔懷疑地走過去,探了一下他的氣息,還好,還活著。
柔兒見柳南梔此舉,知道柳南梔的擔憂,連忙解釋道:“是奴婢把他迷暈的。方才那刺客是因他而來,他們好像是一夥的,奴婢擔心他們相見,會壞了小姐的計劃,所以幹脆趁他不備,把他給迷暈了,然後支使下麵的人叫喊了侍衛,這才鬧得王府內雞飛狗跳……奴婢擅自做主,還請小姐原諒。”
刺客是來見懷肅的?
“你可有見到那刺客的模樣?”柳南梔追問。
柔兒搖了搖頭,“未曾見到。奴婢隻是聽到她的聲音,是個女子,她在窗外透過窗縫與懷肅說了兩句話,便要進來,被奴婢發現,才搶先了一步。”
“你做得對。”柳南梔握了握柔兒的手。她已經能猜到那來的刺客是誰了,原本她上次就叮囑了對方切勿來王府探望,免得被太子抓住了把柄,或者驚動了王府侍衛,既然他們犯了規矩在先,那就怪不得她用些非常手段了。
於是她吩咐柔兒,這幾日繼續給懷肅服藥,讓他保持昏睡狀態,禁止他與任何外人接觸。
雨桐在一旁斟茶,一邊默默傾聽柳南梔和柔兒的對策。待倆人說完了,柳南梔回南院,雨桐也勸柔兒先去休息,她留下來照顧懷肅。
柳南梔回去南院,卻見北慕辰正往外走。她迎上去問他怎麼出來了,是不是發現了刺客的蹤跡——若是那個女人被北慕辰抓到了,她應當是不敢把自己供出來,否則懷肅的處境也好不了,但隻怕她要威脅自己救她出去,但想要從北慕辰手底下救人,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搞不好自己也得被拖下水。
不過北慕辰說,是方才侍衛來報,在搜尋刺客的時候,侍衛敲了許久客房的門,都不見裏麵有回響,以為裏麵出了事情,便闖了進去,卻發現許崢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甚至怎麼叫喊和推搡都醒不過來。
難道又是白色曼陀羅?柳南梔心頭咯噔一下。上次北慕辰被加了料的熏香搞得被魘在噩夢裏醒不過來,妙雲口口聲聲說有問題的熏香是寒穗留下的,但如今寒穗已經不在王府了,而前兩天柳南薰因為心絞痛,剛被北慕辰心軟解除了禁足,如果又出現白色曼陀羅事件,那鴛鴦閣可就掰扯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