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樹林,樹葉沙沙作響,聲音如泣如訴,宛如嗚咽。
這聲音……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
柳南梔暗暗想道,今天的風並不大,方才她也看到了這林中的樹葉擺動,以她的經驗來判斷,不至於發出這麼明顯的聲音。
難不成,這樹林裏有古怪?
她撩起轎簾,對外麵的兩位侍衛囑咐道:“你們小心一點,前麵這林子……”
話音未落,空氣中便是嗖嗖的幾聲接連作響。
柳南梔抬起頭,瞧見幾道暗鏢直直向這個方向飛來。
侍衛有些反應不及,柳南梔卻是立馬拔出其中一人的刀,向前揮去,幹淨利落地擋住了飛鏢。
那暗鏢落在地上,竟是一根根女子的小手指頭粗細的木樁子,一頭削尖了,用作暗器,按照方才那暗鏢飛來的速度,若是被這木樁子打中,非死即傷!
“王妃娘娘小心!”侍衛一把擋在柳南梔前麵。
柳南梔把刀丟還給侍衛,自己從背後摸出了匕首,坐回轎廂裏,嚴陣以待。
外麵傳來侍衛用刀打落暗器的聲音。
那木樁子數根連發,一次大概有十根,發射速度極快,令人有些難以招架。
“讓王妃娘娘先離開!這林子裏有陷阱!”一名侍衛吼道。
另一人聞言,飛身跳上馬車前座,勒緊韁繩,喝令馬兒飛奔。
這片樹林有些廣闊,並不容易跑出去,還不知道這種暗器有多少!
柳南梔撩開轎簾,仿佛聽見上方遮天蔽日的樹冠頂上有疾馳的腳步聲。
對方在用輕功追馬車?!
柳南梔想起墨影說過,唐門中人輕功極好,可是好到這種程度,也有點過分了吧!
正當她憤憤不平時,外麵傳來侍衛的一聲慘叫,緊接著疾馳的馬車便猛地停了下來,巨大的慣性力將柳南梔一下子往前甩了出去。
“啊!”
柳南梔想要抓住轎廂的窗戶,可是推著她的力道太大,她沒能抓住,整個人摔出了轎廂,重重地撲倒在地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她一陣頭暈眼花,伏在地上有些失力地爬不起來。她勉強抬起頭,看見的是倒在地上的侍衛被貫穿喉嚨的屍體,鮮血從他咽喉上紮著的鐵質飛鏢下不斷地湧出來,在地上蔓延著……
完了!
柳南梔強忍著渾身骨折般的酸痛,握住手裏的匕首,試圖爬起來,但是身上並沒有什麼力氣,她隻能蜷縮著跪在地上,身子仍舊伏地,努力地嚐試著起身。
一道黑色的身影輕飄飄地落在她身邊,甚至沒有什麼聲息。
柳南梔側過頭,看見那個走近的身影。對方一身黑色勁裝,蒙著麵,看不見臉,隻露出一雙眼睛,正俯瞰著她,流露出對她不堪一擊的蔑視。
那人也不多話,直接抽出劍,居高臨下地朝柳南梔刺了過來!
這是怕暴露身份,所以放棄了用標示性的暗箭,直接用劍對她下手嗎?看來是上次墨影去唐家堡那一趟,給了對方警醒,但對方仍然沒有放棄要殺她的念頭!
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非要殺我不可?”柳南梔喃喃問道。
對方手裏的劍停頓了片刻,沒有說話,隻是又舉起了劍。
“就算是死,也總要讓我死個明白吧!”柳南梔吼道。
黑衣人用劍抵住柳南梔的咽喉,一字一頓地說道:“十年前的債,到還的時候了!”說著,便要用力將劍尖貫穿柳南梔的喉嚨。
突然,剛才還無力地蜷縮著的柳南梔迅速地抓住了劍刃,並且旋身重重地踢向黑衣人的腿。
黑衣人毫無防備,被踹了個趔趄。
柳南梔一麵躍起,將手心裏的白色軟骨散灑向對方,一麵奪過對方手裏的劍,反指向了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你……”黑衣人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柳南梔。
“你是不是覺得,我就該是傳聞中那個弱不禁風的廢物?這次我還得多謝了坊間傳聞,我隨便做個戲,就能把你給蒙騙過去,讓你主動現身。不然,以你的輕功,你要是想逃,可不容易抓住你。”柳南梔抓著劍柄,手心裏的血不斷往下滴。
頓了頓,柳南梔想起黑衣人剛才說的殺她的原因,微微皺起眉頭:“你剛才說,十年前的債,是什麼意思……”
話音未落,黑衣人突然向柳南梔伸出手,從他的袖口裏倏地飛出幾根銀針。
柳南梔迅速地抽回劍,擋住暗器,隻聽得砰砰兩聲,銀針落在地上。
早該想到!這唐門的人,身上怎麼可能沒點暗器什麼的!
趁著柳南梔退開的片刻,黑衣人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縱身一躍,身子便輕盈地騰空而起,幾乎是瞬間就如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