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像是自言自語般呢喃了一通,腦子裏卻忽然靈光一閃。
等等!先前北慕寒過來的時候,說過一句話。
“趙大年?”
柳南梔剛說出這三個字,黑衣人古井無波的眼底倏地起了一絲波瀾。
“你跟趙大年有仇?”想到這一點,柳南梔便覺得此事說得通了。
趙大年即將來宓都,太子為了迎客,打掃出自己宮外的別苑給趙大年住。這黑衣人得到了消息,便潛入太子府邸打探情況,想要摸清楚地形和為趙大年準備的住處。
黑衣人自然也不會回答柳南梔這個問題,但陰沉沉的眼底卻浮出一層揮之不去的恨意。
“行,你不想跟我說話,那我找別人說去,正好我也有事要見你們家當家的。”柳南梔說著,拿出之前從黑衣人身上翻出來的一塊木質令牌,上麵刻有莫家寨的標誌。
“還給我!”黑衣人一個激靈,伸手想要去抓令牌,卻忘了自己胳膊上還有傷,一抬手便疼得臉都皺成了一團。
“我剛縫合的傷口,你可要好好愛惜,要是崩開了,我可不會幫你再縫一次。”柳南梔狡黠地笑了笑,“你就在這裏安心休息吧。別想著逃跑,你現在的身子經不起折騰,加上這王府內外加強了警備,你要想出去,可沒你進來時這麼簡單。而且,太子府的暗哨應該在王府周圍日夜緊盯著呢,即便你能從王府逃出去,也不可能躲過太子府的暗衛。”
黑衣人憤憤地瞪了柳南梔一眼。
“氣大傷身,你說你長得這麼好看,還是多笑一笑比較好。”柳南梔眨巴了一下眼睛,轉身走出去。
柔兒跟到門外,拉著柳南梔小聲說道:“小姐,你相信他的話嗎?”
“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柳南梔拍了拍柔兒的手背,示意她而已放心。方才“合夥人”這句話,加上那半粒解藥,足以證明黑衣人的身份了。
“可他畢竟是個刺客……”柔兒擔心地皺眉。
柳南梔說道:“那個趙大年仗著國舅爺女婿的身份,在山東一帶作威作福多年,欠下了不知多少血債,那莫家寨裏大都是為生活所迫,才落草為寇的人,有那麼一兩個跟趙大年有仇的,也不奇怪。”
“那……咱們要去見莫家寨的人嗎?”柔兒問。
柳南梔點點頭:“我會去見他們,你留在家,好好看著這個人。”
“小姐你一個人……”柔兒不放心。
“沒事。我們現在可是有籌碼的!”柳南梔自信滿滿地說道。
柔兒心想,主子現在做事的確有她自己的風格和分寸,也用不著自己太過擔心,反而礙手礙腳,便由著柳南梔去了。
柳南梔走到前院,正好遇到準備離開的珍貴妃和出來送行的北慕辰。
“王爺,你怎麼下床了?不是囑咐過你最近這幾日在做最後的調理,不能隨便走動的嗎?”柳南梔一眼盯住了北慕辰,老遠就嘮叨起來。
“本王再不出來走動,怕是王府幾時被人拆了都不知道。”北慕辰不鹹不淡的一句埋怨,也不像是生氣,但就是會讓人覺得有點不舒服。
柳南梔癟了下嘴,她明明拚命替他守護了這座王府,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睨了一眼墨影,責怪道:“小墨影,不是讓你看著王爺嗎?誰讓你把他放出來的?”
“這……沐管家不在,屬下哪看得住啊。”被當做出氣包的墨影委屈巴巴地小聲嘟囔。
“放出來?”北慕辰的臉拉下來,“你把本王當成什麼呢?”
“……”柳南梔瞟了瞟左右,這丫反應力還真快!
旁邊的珍貴妃突然捂著嘴,“噗哧”笑了一聲。
“看到你們小兩口如此恩愛,母妃也就放心了。”
恩愛?等等!貴妃娘娘你是不是對“恩愛”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柳南梔一臉黑線。
珍貴妃卻自然而然地拉過柳南梔的手握住,莞爾道:“本宮知道,別看辰兒平日處理政務雷厲風行,卻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日後還要王妃多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