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在床邊坐下,撚了一撮袋子裏的香末嗅了嗅,好幾個名詞不斷劃過腦海,直到那幾個字停了下來。
難道是……
“王妃娘娘?”沐欽見柳南梔的臉色在一瞬間變了好幾次,頓覺有些異常。
“我方才替王爺把過脈,他脈象雖然有些混亂,但並無病理性的根源,隻是心跳過速,整個人不斷顫抖,這不是瘟疫,倒像是……在做噩夢!”
而且是,陷在某個噩夢裏無法自拔!
柳南梔說著,垂眸瞥了一眼北慕辰,隻見他偶爾會擰起眉頭,如果隻是單純的沉睡,不應該會是這樣的神情。
“做、做噩夢?”羅景山被柳南梔這句話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甚至覺得有點想要發笑。他撓著頭,有點難為情地說:“王妃娘娘,你是不是搞錯了,王爺怎麼會被一個噩夢嚇得醒不過來呢……”
這麵對千軍萬馬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的男人,怎麼會怕一個噩夢?
“如果隻是做噩夢,自然不至於如此,但若是有別的因素摻雜其中,可就未必了。”柳南梔喃喃說道。
“啊?”羅景山聽得更糊塗了,簡直不知道柳南梔到底在講什麼。
倒是沐管家一下子反應過來:“娘娘是認為,這香末裏麵摻了什麼東西,導致王爺陷在噩夢裏無法清醒過來?”
柳南梔抬起頭,麵色凝重地說道:“我本來還不敢肯定,不過你剛才給我的這袋香末,讓我肯定了這個想法。”
“香、香末?”羅景山愣了一下,“難道真是熏夫人她……”
“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別急著下論斷。”柳南梔打斷了羅景山,吩咐道,“你去把那個妙雲帶過來,順便讓人去搜一下,鴛鴦閣內還有沒有這種香末。”
雖說平日裏隻有北慕辰能指揮得動羅景山這樣的親衛軍,但畢竟是特殊時期,羅景山也就顧不得這麼多了,趕緊按照柳南梔的吩咐去做。
不過一會兒功夫,羅副統領就把妙雲給帶來了。
“參見王妃娘娘。”妙雲規規矩矩地福了個身,“不知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召見奴婢有何事?熏夫人那邊還等著奴……”
“跪下!”柳南梔幹脆利落地嗬斥一聲。
妙雲打了個冷顫,絞著雙手,半帶疑惑半帶不甘地跪了下來。
“王妃娘娘,奴婢究竟做錯了什麼,還請王妃娘娘明示。”
柳南梔打量著眼前的小丫鬟,年紀不大,膽子倒不小,在她麵前說話不卑不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以為有柳南薰撐腰。畢竟寒穗被趕出王府之後,聽說她就成了柳南薰的貼身丫鬟。
“你給沐管家的香末,是從哪裏來的?”柳南梔問道。
“香末?”妙雲想了想,見四下的氣氛如此嚴肅,不由咽了口唾沫,“奴婢的確是給過沐管家一些香末,但那都是鴛鴦閣用的東西,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什麼都沒說,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柳南梔反問道。
妙雲一滯,抬起頭看了柳南梔一眼,可一看見柳南梔的目光,便立馬低下了頭。
“王妃娘娘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沐欽嗬斥道。
妙雲趕緊伏在地上稱是,“昨日沐管家來找奴婢要香末,奴婢想起那香末是前幾日寒穗姐姐拿回來的,可是寒穗姐姐已經被趕出了王府,奴婢隻好自己到她的房間裏找出來,拿給了沐管家。就、就是這樣,別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是寒穗要害王爺?”柳南梔問道。
“害王爺?”妙雲驚得臉色一白,屁股尿流地答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不敢!這真的是寒穗姐姐拿回來的香啊!前些日子熏夫人睡不好覺,寒穗姐姐便拿了這些寧神香回來。熏夫人用過之後覺得效果不錯,那日王爺來鴛鴦閣,便命奴婢點了這種香,王爺果然睡得很好。奴婢實在不知道寒穗姐姐要害王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