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心頭也是又悔又恨,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親手設計的局裏麵,栽這麼大個跟頭,而且還是栽在柳南梔這個小廢物手上!
“大哥,你就別說這種話了!你放心,這事,我自會擔著!該認的我認了,但別人,也休想汙蔑我們!”梁氏瞪了一眼靜悟。
靜悟嚇得一哆嗦,整個人如爛泥一般癱在地上。
衙役已經走上前來,把這一幹人等全都給架起來。
“別碰我!本夫人自己會走!”梁氏一聲厲喝,震得總督府的衙役不敢輕易動彈,那杜其章也不敢招惹鎮國公府的夫人,隻好給衙役示意,讓他們隻要在旁邊跟隨著就好了。
看著梁氏一家被收監,柳南梔轉頭對獨孤昊然說道:“昊然哥哥,麻煩你去把馬車叫到門前,送我們回王府吧。”
獨孤昊然看了一眼稍遠的北慕辰,明明都是回王府,可柳南梔寧願麻煩他,也不想跟北慕辰有什麼糾葛,顯然是被北慕辰的所作所為寒了心。
別說是柳南梔,就連他也為北慕辰感到不恥。
加上柔兒這狀態,也不適合跟北慕辰的馬車回去,獨孤昊然便趕緊點頭:“好,我這就去。”
四周還有不少看客尚未散去,柳南梔便抱著柔兒不撒手。
心酒見狀,解下自己遮風的鬥篷,上前給柔兒披上,將帽簷兒拉低,避免讓柔兒接觸四周異樣的目光。等獨孤昊然回來,一行人才離開總督府,上了馬車,往驕陽王府去。
寬敞的車廂裏,四人一開始沉默不言。
獨孤昊然忍了又忍,最後還是繃不住了,開口說道:“你們這些年在那庵堂裏沒少受苦,為何不早告訴我,我……”
“你能如何?”柳南梔反問道。
她到落霞庵清修祈福,是北慕辰的決定,他能讓北慕辰收回成命?還是可以讓她違抗這個命令?
那時候的柳南梔,不爭不搶,受了委屈也要打落牙齒和血吞,為了北慕辰,可以說是忍到了極致,又怎會把這些告訴獨孤昊然?何況,她知道自己本就是橫在北慕辰和獨孤昊然之間的一根刺,若不是她一廂情願喜歡上北慕辰,獨孤昊然也不會因為北慕辰對她的冷漠態度而與他兄弟決裂……
這大概也是北慕辰如此恨她的一個緣故吧。
柳南梔不知道自己怎麼竟想起了這些事情來,暗暗搖了搖頭,拂去多餘的思緒。
“我至少可以派人保護你們,也不至於讓那柳南雪如此輕易算計你們,也不會……”獨孤昊然被柳南梔和心酒同時瞪了一眼,止住了話頭,他自己也知道剩下的話不該說出來,隻好歎了口氣。
一直低頭沉默的柔兒突然開口說道:“我沒事。”說著,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摘掉鬥篷,看向眾人。
“柔兒……”柳南梔想告訴她,其實她不用假裝堅強,可是她在柔兒眼裏看到的那種倔強,不是她一句勸慰就能平息下來的。
“在那些想要欺負小姐的人沒有徹底被鏟除之前,我是不會倒下的。”柔兒一字一句無比決絕地說道。
獨孤昊然想說什麼,可見心酒對他搖了搖頭。這女孩子的心思,他也不懂,隻好聽心酒的,不去多話。
此時無聲勝有聲。
柳南梔緊緊握住柔兒的手。
搖搖晃晃的馬車,終於到了王府門前。獨孤昊然先跳下車,將心酒扶下來,再將柔兒和柳南梔接下來。
折騰了好幾日,柳南梔已經幾乎沒什麼力氣了,隻能被心酒攙扶著,一轉頭卻見北慕辰的馬車也到了門口。
獨孤昊然瞧見北慕辰從馬車上下來,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我們進去吧。”柳南梔就像沒看見北慕辰似的,又或許,她看沒看見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差別。
誰知道背後卻傳來冷冽的兩個字:“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