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的……”賈太醫本來還有些糊塗,可這幾個字剛說出口,腦海中便靈光一閃,一個可怕的念頭顯露出來,賈太醫立時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恐地看著柳南梔,“難道娘娘你……”
“近來雖是三伏天,可畢竟陰雨連綿了月餘,氣溫一直都略有些低。我讓心酒用我的血喂養了這小老鼠一段時間,這小老鼠便表現出了明顯的畏寒症狀,方才我用炭火靠近,才緩解了它的症狀。這一點,和我身上的寒毒症發作時的症狀幾乎一模一樣。可是,真正的寒症是不會傳染的……”柳南梔皺起眉頭,雖說對於這個結果其實她早有心理準備,但真正確認的時候,還是感覺到有些震驚的。
沒想到她體內確診了這麼多年的寒症,竟然並非是真正的寒症。
“難道是中毒?”賈太醫像是在對她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中毒?”心酒現在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一個可能。
賈太醫對柳南梔拱手道:“可否請娘娘先坐下,容老夫再替你診斷一下脈搏?”
柳南梔點點頭,把胳膊伸出去。
賈太醫眉頭深鎖,臉色越發地沉重起來。
“果然是有一道異常的氣息,被掩蓋在寒症之下。”許久,賈太醫喃喃地說出一句。
柳南梔和心酒對視一眼。
“當年娘娘受寒昏迷,老夫替娘娘診斷時隻摸到了寒症的脈象,當時老夫修為尚淺,有先入為主的印象,加之這股氣息被寒症掩飾,竟未曾細究,導致這麼多年都未發覺這異象,老夫真是該死!”賈太醫說著,就要跪下來請罪。
柳南梔連忙拉住他。
“賈叔,咱們是一家人,您是長輩,怎能行此大禮,這不是折我的壽嗎?再說,這寒毒確實下得隱秘至極,一開始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若不是之前受寒,隱約感覺到體內有兩股氣息的苗頭,後來在你這裏改了改藥方,服用之後竟然隻壓住了其中一股氣息,這才產生了懷疑。否則,這另一道異象還真不容易被察覺。”
都說毒醫相通,柳南梔既是神醫,對毒物一類也頗有心得,至少在現代的時候,沒人能對她下得了毒,對於自己的吃食,她始終保持著百分之百的警惕性。要說原主對毒醫一竅不通,別說是發現有人對自己下毒,就是那毒物都已經在體內潛藏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也絲毫沒有察覺到。
可是這種毒,就連柳南梔自己都沒有立馬察覺到。
“這人必定對娘娘的病理症狀十分了解,才能夠利用寒毒症來掩蓋毒素,而且能瞞過義父這麼多年,想來定是個用毒的高手。”心酒說道。
“所以細想之下才讓人覺得十分可怕。”柳南梔看著他們倆,“這人對毒的運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若是當年想要下毒殺我,恐怕也是易如反掌的,可他偏偏沒有這麼做,而是給我埋下了這種類似於寒症的毒物,我不禁在想,他留我性命,是怕直接殺我會暴露身份,還是別有目的。”
賈太醫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猶豫什麼,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道:“娘娘你今日將此事告訴老夫與酒兒,就不怕這對你下毒之人,其實就是……”
聽義父這麼說,心酒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畢竟這寒毒症當年是賈太醫診斷的結果,這些年來也是賈太醫在開方子負責調理,若說這最容易下毒得手之人,恐怕就是賈太醫和心酒了。
“賈叔乃仁義之士,便是對將你逐出師門的鬼醫穀都依然有情有義,又與我奶娘伉儷情深,待我更是如同親女兒一般,我不相信你會害我。”柳南梔篤定地答道。
其實,如果此事當真與賈太醫和心酒有關,那心酒根本就不會告訴她這老鼠的症狀。至於賈太醫,一方麵柳南梔是相信他,另一方麵剛才賈太醫對於這件事的反應是極為震驚的,看上去他的確是不知情。
賈太醫退後兩步,對柳南梔拱手作揖:“謝娘娘如此信任,老夫惶恐,這寒毒,老夫定會竭盡全力研製出解藥,請娘娘放心!”
“勞煩賈叔費心了。”柳南梔雖將此事拜托給賈叔,不過自己當然也記掛在了心上。
頓了頓,柳南梔說道:“這毒不好解,還需要從長計議,不過現在滿城瘟疫,倒是刻不容緩。方才我也正準備跟賈叔你商量,你看看這個藥方——”
說著她拿出早已擬好的方子遞給賈太醫。
“娘娘你何時竟會……”賈太醫按下心頭的疑惑,接過藥方看了起來,表情也從一開始的質疑慢慢變成後來的震驚,夾帶著疑惑。
“這藥方真是精妙啊!娘娘你是從何處得到的方子?”
賈太醫抬頭看向柳南梔問道。
“義父,你還記得女兒之前給你看過的對付鼠疫的藥方嗎?那就是王妃娘娘的傑作!隻不過,她不讓女兒到處說,連你也瞞著。”心酒對賈太醫說道。
“這……”賈太醫已經震驚得快要合不上嘴,幾乎不敢相信腦海中的念頭,但聽心酒這麼說,又似乎當真是這一層意思,“這藥方難道也是娘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