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有臉說這件事呢?”
“是啊,都被人在大婚當日當場寫下休書了,還敢自稱太子妃?”
“這二小姐在府裏嬌縱慣了,真以為誰都慣著她呢!”
“我在這府裏當差這麼多年,也知道那二夫人和二小姐是如何對待大小姐的,若不是大小姐識大體顧大局,一直沒有捅到老爺那裏,哪有這母女倆人興風作浪的日子?”
“還真看不出來,這大小姐以前看著不中用,隱忍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今日竟能出了這口惡氣。”
眾人正議論紛紛,忽聽得一聲厲喝。
“你們在幹什麼?”
巧姑疾步走過來,知她是夫人的心腹,下人們哪還敢再妄言,紛紛噤若寒蟬。不過這巧姑一來,跟嫡小姐互相對峙,不知道又有什麼戲看。
跟著巧姑來的,還有一個風華正茂的公子哥,以前柳南梔也見過,正是梁氏的兄長——宓都府尹府尹梁鴻君之子,柳南雪的表哥,梁書陌。
這人是個紈絝子弟,沒什麼本事,卻是好色得很。柳南梔最不屑與這類人結交,原本幸好她長得“醜”,這個梁書陌本來沒怎麼煩過她,可無意中卻看上柳南梔身邊的柔兒的姿色。
柔兒本就是個尋常丫鬟,長著一張小家碧玉的臉,可骨子裏卻有幾分俠骨韌性,是而也不至於淪為平庸。
梁書陌對柔兒的心思,柳南梔看在眼裏,平日裏逆來順受的一個人,卻獨獨不會對梁書陌手軟。
這會兒看到梁書陌,自然更不會給好臉色了。
“表妹,你沒事吧?”梁書陌疾步走上前來,因不想與這個流氓太過糾纏,柳南梔也就順勢退讓開,讓他把柳南雪給扶起來。
見是柳南梔鬧事,梁書陌也沒好氣,指著柳南梔的鼻子罵道:“你這個醜女,在鎮國公府興風作浪,也不怕姑姑打折你的腿!”
“她倒是敢!”柳南梔輕蔑地回擊,隻短短四個字,卻鏗鏘有力。
旁邊柔兒幫腔道:“二夫人如今隻怕是巴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不顯山不露水地等著小少爺立功回來繼承爵位,這會兒二小姐出來鬧事,恐怕反是要被二夫人責罵的吧?”
“你這丫頭,真是越發伶牙俐齒,你也知道等我們家小少爺回來繼承爵位,你們就囂張不起來了!還不快給我滾出鎮國公府!”巧姑斥罵道。
梁書陌見巧姑罵起柔兒來,立馬嬉皮笑臉地讓巧姑消消氣,又對柔兒說道:“柔兒姑娘,你說你跟著這個潑婦當個奴才有什麼好處?本公子早就說過了,隻要你願意,自可到本公子府上當個姬妾,本公子自不會虧待了你……”
“閉嘴!”柔兒瞪了他一眼。
“你這個小色/鬼,還是收收你的色心,撒泡尿照照自己這副德行,哪裏配得上我的柔兒?”柳南梔對那梁書陌一番諷刺,氣得梁書陌臉都綠了。
平日裏這個柳南梔就總是阻撓自己親近那小丫鬟,若非如此,憑著自己這表公子的身份,對付一個小丫鬟,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這個醜女人,還真如姑姑說的那般礙事!
“你還有臉麵讓本公子照照自己?你也不看看你那張臉……”梁書陌正想罵回去,卻見柳南梔的目光幽幽地轉向了他身旁的柳南雪,仿佛是在提醒他,別忘了,現在這裏這裏站著的,可有比她還醜的人。
梁書陌一下子收聲,可又不甘心就這麼被柳南梔嘲弄一番,不禁憤憤地哼了一聲:“你給本公子等著!你別以為你有靠著這嫡小姐和驕陽王妃的身份,就可以為所欲為,當心成也身份,敗也身份!待本公子替姑姑查清你……”
“咳!”巧姑提高音量咳嗽一聲,打斷了梁書陌的話。
不過柳南梔還是一滯。
他剛才說什麼?他在替梁氏查自己?他們在查什麼?
這個梁氏,又打什麼鬼主意?
“小姐,夫人一會兒就回來了,若是知道您又跑出來胡鬧,定是要生氣了。您還是跟奴婢乖乖回屋。表公子,您也隨奴婢一同去後院吧!”巧姑自然不會再給柳南梔打探下去的機會,拉著柳南雪和梁書陌便走了。
柳南梔看著那幾人的背影,心頭雖說有些不安,但不管梁氏在謀劃著什麼,日後都需要小心提防那女人才是。
那梁氏雖然娘家敗落,根基不深,但在鎮國公府也有這麼多年頭了,加上娘家留下的一些人脈,也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否則以她一介女流之輩,豈能僅憑一個嫡子就壓住那些柳家的叔伯公們這麼久!
“小姐,回王府嗎?”柔兒見柳南梔沉默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上前問道。
“先去一趟賈府,把今日所得的關於瘟疫的事情跟賈太醫商議一下。”柳南梔答道。
於是一行人便往賈府去了。
誰知剛入賈府沒多一會兒,便看見心酒急匆匆地從後院跑出來了,麵色凝重,似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