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老皇帝也欣慰地露出一絲笑意,摸了摸胡子,大手一揮,將此事交給了北慕辰全權負責。
由太子北慕寒封地引發的災情,卻交到了北慕辰手裏去處理,這顯然是狠狠地打了太子的臉啊!
可隻是皇命,太子方才已經惹惱了皇上,此刻當然不敢有異議,何況,這件事若是交給他去辦,但凡有一丁點差池,他可就真是萬劫不複了。
太子心道,這事兒既然交給了北慕辰,辦好了倒是大功一件,但若是辦差了,他北慕辰照樣也得認慫!既然北慕辰主動要來趟這趟渾水,那他何不睜大了眼睛看看,北慕辰是怎麼栽跟頭的!
看著北慕辰意氣風發地領命退朝,一群朝臣巴結在北慕辰周圍獻計獻策,反而是自己這太子被冷落在一邊,北慕寒心裏那股火氣更是憋得厲害。
踏出大殿的門,他指著迎上來的小太監就是一頓臭罵:“本太子不是讓你帶人去攔住急報?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本太子養你何用!”
說罷還狠狠地拍了一下那小太監的腦袋。
小太監苦哈哈地扶著帽子,苦著臉說道:“奴才是帶人去攔了,可實在是攔不住啊!誰知道那獨孤昊然會帶人在城外巡邏,奴才都說了,奴才是奉太子的旨意帶送報的人進城,可那獨孤昊然硬是要親自護送。這護城軍,奴才也不敢招惹呀,隻好……”
太子聽罷更加生氣了,又是“啪”的一下打在那小太監的腦袋上。
“媽/的,這獨孤也要跟本太子作對是不是?好,好啊,不愧是跟鎮國公府穿一條褲子的!既然聯起手來想整本太子,本太子倒要看看,這宓都城門外那麼多災民,成百上千張嘴,聽說還有瘟疫蔓延,他北慕辰要如何應對!”
頓了頓,太子拉過那小太監,低語了幾句。
小太監唯唯諾諾地點頭,一溜煙跑出宮去照辦了。
另一邊,北慕辰回到王府,便一頭紮進書房。
現在北慕辰重任在身,墨影和沐欽都自覺地來書房待命。
“這次本王能在父皇麵前爭回這口氣,沐管家算是立了頭功。等這件事結束,一定好好賞你。”北慕辰想到前幾日沐欽來跟自己說了城隍廟的事情,他仔細調查才發現了東南一帶被隱瞞的災情,熬了幾日想出應對之策,今日才能在大殿之上對答如流。
沐欽微微躬身,拱手道:“王爺謬讚了。你若真的要賞,那便賞王妃娘娘好了。”
“柳南梔?關她什麼事?”北慕辰最近忙於應付東南一帶的事情,也有幾日沒見到柳南梔了,這會兒好端端的沐欽提起那個女人做什麼?
“因為城隍廟的難民,以及東南沿海一帶水患之事,都是經王妃娘娘指點,老奴才會知道。”沐欽老老實實地答道。
北慕辰盯著沐欽,似乎想要找出他臉上說謊的痕跡。
可沐欽顯然沒有說謊,而且,他也沒有理由要說這個謊。沐欽和墨影不同,墨影自幼跟隨在北慕辰身邊,在鎮國公府長大,跟柳南梔算得上是舊相識,他幫著柳南梔說話,那是因為幼時的交情,但沐欽的身份不一樣,他跟柳南梔唯一的關係,就是那個女人是他忠於的主子的正牌妻子。
“若這些都是她說的,那她為何要告訴你,不直接告訴本王?”北慕辰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
沐欽和墨影同時默默地瞅了北慕辰一眼:這原因,您自己還不清楚嗎……
墨影可至今還記得那條“枉死”的河魚呢!
不過心裏這麼想,他們可不敢真這麼說。
本著還想活著退休的心態,沐欽思索了一下,說:“娘娘向來不操心政事,恐怕也沒想到這一層,這難民的事情,也隻是她來後院找老奴要糧食的時候提起的。”
北慕辰覺得沐欽說得很有道理。
畢竟那個蠢女人以為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朝政大事,平時耍點小聰明也就罷了,真要辦起正事來,她哪懂得那些亂七八糟的政治大局。
“王爺,如今各方麵都吩咐下去開始全麵抗洪救災,這宓都城外的難民問題,是不是也要優先解決一下?畢竟是皇城腳下,現在盯著這一塊的眼睛恐怕可不少。”沐欽提醒道。
北慕辰點點頭。
其他所有的事情,傳到朝堂上聽的都是奏報,唯有這皇城腳下的事情,可是父皇實打實地能看見的。
“墨影,你即刻前去傳召護城軍統領獨孤昊然、戶部尚書張靜亭、宓都知府梁鴻君,今日辰時到王府覲見。然後,再給陸氏商會的陸府捎句話,就說明日午時,本王在樓外樓設宴,邀請陸當家的赴宴。”
北慕辰吩咐下去。
“是!”墨影領了命,即刻便出發。
時辰已近黎明,宓都仍舊籠罩在淒風苦雨之中。
柳南梔正睡得香甜,突然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