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雨天氣染上風寒最是纏/綿難治,小孩子體質又弱,可不能輕視。若是伴有發燒,久治不退的話,那可是有可能影響孩子一輩子的。來,帶我過去看看。”柳南梔說著就要往外走。
老周頭連忙攔住柳南梔:“不行不行,王妃娘娘你是千金之軀,怎麼能讓你去下人房裏去看那小娃子呢?”
“人命哪有什麼貴賤之分?在大夫眼裏,那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隻要是值得救的人,就沒有視而不見的道理。”說著,柳南梔不顧老周頭的阻攔,便往後院走去。
老周頭爺孫倆來宓都投奔兒子未果,來了王府做活兒,北慕辰倒也沒有太虧待他們,在後院單獨辟了一間小屋給他們住,也方便老周頭處理從後門送進王府來的各種東西。
小屋裏陳設還是一如既往的簡單,卻透著一股溫馨的住家味道。
一張大床占了小半間屋子,床尾又接了一張矮床,分別就是老周頭和小九睡的。
此刻小九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身上蓋著一床薄被,露出一張紅彤彤的小臉蛋,嘴唇一張一合的,迷迷糊糊喊著:“爺爺……冷……我冷……”
老周頭一邊應著,一邊急忙替孫子將被子掖好。
柳南梔坐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小九的額頭,果不其然有低燒。
“這單單是普通治風寒的方子可不頂用,還得先用退燒藥。雨桐,我記得之前母妃送過來的藥材裏有些接骨木,你去取過來,熬成草茶,配合去風寒的藥一起服用,應該兩日就能有好轉了。”
“王妃娘娘,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那可是貴妃娘娘賜給您的藥材,怎麼能用在我們這種下人身上?”老周頭一臉惶恐地搖頭。
“又不是什麼名貴的藥材,隻是正好能退燒罷了。再說,就算是再怎麼名貴的藥材,那也沒有人命金貴啊!那些藥,我能用得,怎麼你們就用不得了?而且,我看小九這孩子打小就聰明懂事,指不定以後比我有出息呢!”
柳南梔這番話把老周頭的臉色嚇得更白了,不過他也拒絕不了柳南梔的好意,隻好千恩萬謝地收下了。
離開後院時,柳南梔想到他們爺孫倆相依為命,也沒個人照應,這老周頭去忙著做事的時候,誰來照顧小九呢?
這麼想著,她腳步一拐,轉而往南院走去。
……
南院書房。
北慕辰正在研究東南一帶的民生情況,薄唇緊抿,麵色微微有些沉重。
墨影站在一旁,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大聲喘氣。
“王爺。”門外親兵小心地叫道。
“什麼事?”北慕辰頭也不抬。
“……王妃娘娘求見。”
聞言,北慕辰詫異地抬起頭:“她來幹什麼?”
那個女人應該很清楚書房是“禁地”——應該說,這整個南院都是她的禁地。自這座府邸落成以來,她可從來沒有跑到這邊來找過自己,這會兒明知他在書房還要求見,難不成是有什麼要緊事?
就連墨影都跟北慕辰想到了一塊兒,小心翼翼地說:“娘娘若是沒有什麼急事,應該不會來打擾王爺的吧?王爺要不還是讓她進來,問問到底是什麼事?”
北慕辰想起先前在太子府外,柳南梔對東南沿海一帶要及早做防洪措施的提醒。
難道是為了這個?
莫不是,她知道了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本王又沒說要趕她走。”北慕辰瞥了墨影一眼,一副“你多什麼嘴”的表情。
這侍衛到底是他養的,還是柳南梔養的?
“讓她進來。本王倒要看看,她那狗嘴裏能吐出什麼象牙來!”北慕辰沒好氣地召見了柳南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