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軍營。”北慕辰麵無表情地扭頭就走。
父皇這一招,下的又是什麼棋?
……
天色已經大亮。
施磊愁容滿麵地坐鎮軍中,終於等回來了柳南梔和北慕辰二人。
“王爺,大小姐,你們這是去哪兒了?”
剛剛才失蹤了一個公主,架在他這脖子上的刀子就夠涼的了,要是柳南梔和北慕辰這倆人再出點什麼事情,他可真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柳南梔這才想起昨夜他們離開的時候沒有告知任何人,雖說眾人可能猜到他們去找北慕晴了,但這畢竟是在北疆地界,危機四伏,柳南梔的身份又暴露了,那北漠可是對柳家軍恨得牙癢癢,放著這柳家的大小姐在這兒,可就像是紮了一根芒刺在他們背上。
也難怪那晚會出來突襲!
“我們發現了擄走煦陽公主的賊人的蹤跡,來不及多說就追了上去。那細作獨身一人潛伏在咱們軍營四周,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來,劫走了公主,本想活捉回去向額日勒邀功,沒想到陸鳴趕到,倆人廝打起來,公主殿下不慎墜下了懸崖,陸鳴為了救公主,也跟著跳下去了。那細作見我們出來追查,便逃命去了。我和王爺追到邊界,怕遇到伏兵,便撤回來了。”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的真實性,柳南梔還特意補充了一句:“王爺受傷了。”
施磊這才看見,北慕辰的一隻手果然是鮮血淋漓,趕忙宣軍醫。
看來他們編的謊言,暫時還能瞞過去。
解決了這一件,柳南梔心裏卻還惦記著陸鳴走前說的那席話。
“施先鋒,你可查清楚了那晚追殺我們的人,除了北蒙的騎兵以外,還有一隊是什麼人?”
“是北漠的守城軍!”施磊正色道。“末將也正想告知小姐此事,據對方的俘虜所說,前日有人前往戍邊軍營,告訴北漠守將,說小姐你喬裝打扮來了北疆,北漠派了人出來打探,便發生了那晚截胡的一幕!”
還真是北漠人!
這麼說,把這消息透露給北漠的,可能也當真是大宛皇帝派去的探子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想借北漠的手,讓她死在北疆?
“知道王妃來北疆的人寥寥無幾,咱們軍中可能也有細作。”北慕辰知道柳南梔在想什麼。
“柳家軍中,隻有柳鈺將軍和末將知道大小姐的真實身份……柳將軍和末將都對大小姐大小姐忠心耿耿,更對大宛忠心耿耿,斷不會做出賣主求榮之事!”施磊想到自己也是軍中一員,嚇得臉色一白,連忙澄清。
柳南梔知道施磊這個人,就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衝鋒陷陣是在行,但讓他在背後搞陰謀詭計,他是絕對做不來的。
至於柳鈺,那是他們柳家的本家人,雖說柳南梔和那幾位叔伯公的關係不好,但能進入柳家軍的都是父親精挑細選過,無論能力還是人品都過硬的,柳鈺也是個實打實的正人君子,不會做北漠的走狗。
“我當然相信你們。”柳南梔篤定地說道,卻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北慕辰。
“此事本王會如實稟告父皇,徹查到底。”北慕辰並不想糾纏這個不會有結果的話題,
說罷,部署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
在營地又休息了一日,待戍邊軍那邊送的快馬到了,翌日夜裏,他們便啟程返回宓都。
宣威殿裏,柳南梔和北慕辰彙報完邊疆的情況,剛剛離開。
香爐裏的熏香嫋嫋升騰。
一名身著黑衣之人從側殿走出來,恭恭敬敬地對老皇帝行了個禮。
老皇帝身旁的洪公公尖聲尖氣地說道:“皇上,這驕陽王妃險些都喪命於北疆了,那人卻壓根兒沒有現身,看來這傳聞當真不可信。”
老皇帝看向殿下之人,問道:“你認為如何?”
“隻這一次,並不能完全否認傳言,屬下認為,還是繼續讓探子盯緊北漠,寧可錯殺,也決不可放過一絲疑點。”黑衣人答道。
老皇帝的目光沉了沉,揮手示意那人退下。
“洪卿,煦陽的事,你怎麼想?”
洪公公琢磨這皇上的心思,對於北慕晴,皇上向來也不怎麼喜歡,這次派北慕辰去救她,也不過是看在她北蒙王後的身份上,所以她究竟死沒死,隻要不影響皇上的大業,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
“小王子年紀尚小,就要登大統之位,沒有娘親輔佐,咱們大宛這做‘娘家’的,合該派個可靠的人過去輔政,以保證大宛與北蒙的邦交綿延穩固,福澤後世啊。”
老皇帝聞言,嗔了一句:“你這老狐狸!”
明知他問的是煦陽公主被擄走、墜崖這件事的可信度,卻並不正麵回答,可說的倒也是他想聽的!
“擬旨!傳朕旨意:北蒙乃我大宛邦交之國,遭逢巨變,亂黨奪權,身為友邦,大宛理應施以援手,助北蒙擁戴正統。命,大將柳鈺親率五萬大軍護送小王子回國,並清繳額日勒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