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氣勢洶洶地走出去。
和鎮國公府這場婚事,他誌在必得!怎麼可能讓那群小小的山賊壞了自己的好事?
福伯也立馬著手安頓,讓鬧哄哄的大堂稍微安靜下來,然後有條不紊地一麵讓下人扶夫人回房,一麵將北慕辰、柳南薰和諸位宗親都送出門。
現在鎮國公府上下已經亂成一鍋粥,實在不適合待客。
柳南梔就趁這個時候沒有梁氏和巧姑作妖,溜進後院父親的書房裏。她記得父親在抽屜裏放著一本官員名冊,雖然已經是兩年多以前的了,不過尚未到官員換屆的時候,應該還能用。
找到名冊以後,柳南梔立馬翻到山東省那一頁,昨晚她已經把那本小冊子裏的記錄都記在腦子裏,此刻一一對應,霖清縣縣令王玄,觀朝縣縣令李萬朝……
果然沒錯!
柳南梔感覺心尖兒都在微微顫抖,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那本小冊子,恐怕是某人受賄的記錄!
能讓幾乎整個山東省內的府衙縣令紛紛“上貢”,柳南梔幾乎已經可以猜到那個人的身份了。
沒想到本來隻想對付柳南雪,還收獲了一個意外的“驚喜”,如果能利用得當,就算差點為此喪命倒也不算太虧。
這時她眼角餘光瞥到一道黑影從門外一閃而過。
什麼人在父親的書房外鬼鬼祟祟的?!
柳南梔警惕地摸到腰間的匕首,旋即衝了出去,在走廊左右張望,那個黑影似乎又迅速消失在了拐角後麵。
但她恍惚看見那個人的側臉,竟然好像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那個人!
柳南梔心頭噗通噗通地一陣狂跳,明明有一個警醒的聲音在阻止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朝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書房後這條道通往了一個狹小破敗的後院,一麵臨山,古舊的圍牆上爬滿了蔥鬱的藤蔓,地上層層疊疊都是枯萎的落葉。院中那個小小的人工池塘似乎原本已經幹涸了,池子裏布滿了青苔,卻被連日的大雨灌滿了一池水,散發著淡淡的腐味。
這裏靜得隻能聽見大雨嘩嘩拍打著樹葉和屋頂的聲音。
柳南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撐著傘的手緊緊地握著傘柄,哪怕麵臨千軍萬馬的時候她也沒這麼心慌過。
剛才那一晃而過的人影不斷在腦海中浮現,促使她小心翼翼地向那片垂落的淩亂的藤蔓走去。
那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葉後麵,會不會隱藏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在自己走近的時候突然闖出,冷不丁地和自己打個照麵嗎?
如果看到的真是自己想到的那個人,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如果不是,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柳南梔覺得自己複雜的心態就像是站在高高的山巔上,無論往哪個方向挪步,都會陡然墜入萬丈深淵。
不過無論如何,她也要去弄清楚,不能放任這種詭異的心態掌控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正要撥開眼前的藤蔓,突然,一隻手從後麵搭上了她的肩膀!
誰?!
柳南梔猛地回過頭,卻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一把白麵撲麵撒來,瞬間迷了眼睛。她下意識地用胳膊遮擋,但意識卻迅速地沉了下去……
黑色的油紙傘隨即掉落在她癱軟的身體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