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鎮國公府的前廳裏,黑壓壓坐了一堆人。
今日是柳南薰出嫁三日後回門,北慕辰陪同她回了柳府,大包小包的回門禮堆了小半個廳堂。
雖說柳府並非柳南薰真正的家,梁氏也隻是柳南薰的姨母,但無父無母的柳南薰自幼在梁氏膝下長大,可以說梁氏算得上她的半個母親。
“姨母請喝茶。”柳南薰跪在梁氏跟前,恭敬地奉上茶盞。
“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梁氏一臉虛偽的感歎,接過茶,又將柳南薰扶起來,“日後有王爺照顧你,姨母也能放心了。”
兩邊坐著柳家宗親的幾位長輩們,個個滿臉堆笑地奉承著一旁的北慕辰。
“熏兒這孩子打小就懂事,想必日後定能成為王爺的賢內助,真是為我們柳家臉上爭光啊!”
柳南梔遠遠地一眼就認出那個正對北慕辰百般阿諛奉承的老頭子,正是自己的三叔公,也是當初第一個篤定提出要將柳南梔逐出柳府的人!
她有意高聲喊道:“幾位叔伯公今日可真是趕早!”
剛一開口,無數箭一樣的目光便朝她射了過來。
“她怎麼來了?”
“不會又是來鬧事的吧?”
宗親長輩們不安地交頭接耳起來。
怎麼又是這個賤人?
北慕辰頓時皺起眉頭,不耐煩地向柳南梔問道:“你來幹什麼?”
這個賤女人明知他和柳南薰今天會來鎮國公府,偏偏這個時候過來,不是想搗亂是什麼?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來?”柳南梔感覺有些好笑地反問道。
梁氏立馬接過話頭,冷言冷語地說道:“柳南梔,你早已被逐出柳家,而且是你父親親口所說,這裏早就不是你的家了!”
“哦?”柳南梔不以為然地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爹爹當年說的是,若我當著他的麵踏出柳府大門,便不再是他的女兒,在他有生之年內再也不想看見我回來。可你們別忘了,我娘親仍是鎮國公府的正室夫人,而且,爹爹也已經不在了。我柳南梔還是這鎮國公府的嫡小姐,這裏怎麼就不是我的家了?!”
“你!”梁氏一滯,半晌才擠出一句,“簡直是強詞奪理!”
三叔公立馬接過話茬補充道:“我們柳家沒有你這樣自甘墮落的子嗣!”
真是好笑!
柳南梔當年被“逐出”柳家,是因為北慕辰,是為了救北慕辰的命!而如今柳南薰隨北慕辰回門,他們倒是阿諛奉承到極致,真是何其諷刺!
“自甘墮落?三叔公,你恐怕沒有資格這麼教訓我吧?聽說你兒子剛娶的第八房夫人,好像還是從什麼青樓裏贖回來的藝伎!”柳南梔微笑地看向那個多話的老頭子。
雨桐立馬會意地接上:“娘娘說倒是明月樓吧!聽說她們的頭牌牡丹姑娘可是長得美若天仙,每天都有不少老爺公子排著隊等見她一麵,她贖身出嫁這件事可讓不少人難過呢!”
三叔公頓時露出一臉尷尬的神色,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梁氏看向雨桐怒斥道:“主子說話的時候,豈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份?給本夫人掌嘴!”
“是,夫人!”
梁氏的侍婢巧姑立馬走上前,揚起一巴掌狠狠打向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