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山雨過後清新的氣息,充斥著整個山巒。側耳細聽,可聞窗外蟲鳴和微風輕拂野草的沙沙聲。
驟雨已歇,一掃之前陰霾心情。勾了唇,背起早已備好的藥簍。推門而出,前往山崖處。
“蒼天佑我,好在今日這雨停了,不然錯過下次蒼蘭花季,不知要等多久才能采摘了。”
噓噓然,麵帶笑意,出了行。山路濕滑崎嶇,雖有月華照人間,但還是得打著燈籠走著。走至山腰,覺身後隱約傳來細碎腳步聲。
腦中竟無端浮現出一些鬼怪模樣,一陣惡寒襲來,不禁打了個寒顫。故作冷靜地捋了捋耳旁發絲,繼續向前走著。
續往山崖,見一叢叢二三寸高的草植,莖上已有待放花苞,多數已吐白色瓣蕾。續走近,亦有好些被雨打落在地,花苞已垂落。皺了眉頭,略為心痛。又是自己無力挽救之局,哀歎一聲,頓了頓,收斂心神。
立於花叢前半響,終見花苞做迎月之狀。月光傾瀉其上,染其銀華,舒展其瓣,吐露其蕾。微風輕佛,藍白花瓣伴風飄散。背手將景盡收眼底,麵帶笑意,染幾分孤寂之色。低喃發聲:
“倒是如此好風月己一人獨享,無人同看有些浪費了。”
一迎一展皆已綻,未有盞茶時間,美景不現,隻留蕾中黑色顆粒種子。一掃之前心態,手持瓷瓶上前,每株拾二三於瓶中,又折若幹枝葉於藥簍中,收拾一切後抬頭視其明月。
月華似練,索性將油紙傘放入藥簍之內,雙手扣於腦後,自喜哄著不知調的曲兒,不做停留,背著藥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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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著月色,不知不覺幾壇桃花釀已入喉。雙頰微紅,平時清明的雙眸也蒙上幾許迷茫。背靠著大樹,嘴角揚起,仰頭看著月亮,嘴中喃喃的哄著不知名的曲調,也不管哄出來的聲音是否著調。任由微風吹亂自己的萬千青絲,舉起酒壇欲再豪飲,卻發現此壇要被自己飲盡,隨手將酒壇後擲於地,毫無平時的精明形象。
“每月滿月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可惜再好的月色也隻能是本尊一人看,再美味的酒也隻能本尊一人飲啊……”
嘴裏喃喃自語,隨手又開了一壇酒,舉起酒壇喝上一口,滿足的打了個酒嗝,再飲時卻被不知名的人攔了下來,略為不爽的停下喝酒的動作,順著扣住自己手的手往上看,那人的麵容亦是自己熟悉不過了,心中想著約是自己真醉了,才出現了幻覺,也不管後果的朝人譏誚一笑。
“我說,子諾你都死了幾萬年了,還不能放過我麼?”
伸手將攔著自己的手的甩開,舉壇又灌上自己一口,再喝時,卻發現酒壇已被人奪去,仰頭看著那人當著自己的麵盡將新開的酒飲去了大半,嬉笑出聲:
“原來你也想喝啊,早說嘛。”
將那壇酒讓給人,自己又從旁拿出一壇未開封的,舉壇欲飲,卻又被人截了去。不悅的瞥了人一眼,不料卻跟人雙目對視,心虛的躲開了那人的眼神,自顧低喃:
“他怎麼喝酒了,那時搗亂往他的茶壺換上了酒也沒有唬住他喝一丁點的人。”
伸手將額前淩亂的發絲拂至腦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轉過身搖晃的走到人身前,質問的話語還未說出口,便被人攔身扛至肩上,迷糊間帶著責怪的話語傳入耳中。
被人扛在肩上實在難受得很,醉酒後頭痛的感覺一點點湧了上來,拍了拍人肩,待人換了個抱法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