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片場的時候,陸放已經離開了。
聽元元說,他離開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南嫣不知道,他有沒有猜到,剛才休息棚裏的那個女生是她,但她想,不管猜沒猜到,都不重要了。
都給她去死!
想起沈硯之剛才的強吻,南嫣還是憤怒難消。
那時候束手束腳,搞得南嫣還以為他一個天真小處男真什麼都不懂,沒想到過了這幾年,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那一套。
她抿了抿唇,卻好像還是趕不走唇上的那股熱度。
還好明早就走了。
南嫣像是即將卸下一個巨大的包袱,暗自告訴自己再忍忍。
可惜天不遂人願,第二天回輔川的高鐵上,南嫣居然又遇到了沈硯之,而且他還就坐在自己旁邊的位置。
南嫣看著那坐在過道邊低頭看手機的身影,無語地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和你說過,我今天回輔川,隻是湊巧。”
南嫣半信半疑,雖然覺得有蹊蹺,但高鐵票是係統排位置,照理來說,確實不能人為操控,難道真的是湊巧?
但她不知道的是,對於沈硯之而言,要知道她的位置並不難。
從這兒回輔川,上午隻有一列高鐵,而這列高鐵上,商務座隻有一個車廂,他就隨便買了一張。
南嫣和元元因為在候車廳裏遇到了送別的粉絲,簽名耗了不少時間,是那個車廂最後兩個上車的人。
在距離發車僅剩三分鍾的時候,車廂裏隻剩下兩個空座,一個靠窗,一個靠過道。
於是沈硯之幾乎沒有猶豫地,和坐在靠窗空座旁邊位置的一個女生換了車票。
並且在最後的兩分鍾,去了趟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南嫣早已一如預期,坐在了自己旁邊的位置。
但這些事兒於南嫣而言,很難憑揣測想到,於是她無奈相信了沈硯之所謂的“湊巧”一說。
懶得看他,從高鐵一發車,南嫣就一直在低頭看手機。
剛才給粉絲簽名的時候,有粉絲提起,她才知道,原來昨天陸放來劇組送花慶祝她殺青的事情,被人拍下了照片,又開始在網絡上瘋傳。
雖然沒上熱搜,但搜她名字,就能看見不少討論。
而且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和陸放還有一個cp超話,名字叫做“暗箭南放”。
南嫣:“……”
她的名字廣場上,關於她和陸放的消息真真假假層出不窮,甚至還有八卦號透露,倆人將選在新年那天官宣。
既然已經和陸放攤牌,南嫣索性就一次都解決了。
她幹脆利落地發了條微博:【口頭澄清過很多次了,最後鄭重地澄清一遍:我和陸放先生不是情侶,將來也不會是情侶,謝謝大家關心。】
很快,評論區裏就開始有罵聲出現。
【又當又立啊,既然不喜歡,幹嘛不早講清楚,還接受陸放的好意、讓他去劇組幹嘛?把他當備胎嗎?】
【cp粉正過年呢,沒必要這麼紮他們的心吧?cp粉不是粉?最近熱度高就飄了?】
【南嫣配不上陸放啊,陸放都沒說什麼,她上趕著澄清。】
【心疼陸放,喜歡誰不好。】
……
南嫣早已對此司空見慣,暗滅手機,她戴上了眼罩開始補眠。
這幾天為了趕最後的進度,南嫣拍攝任務很重,整個人都陷在一種睡眠不足的狀態裏,因此困意很快襲來。
鼻尖有淡淡的青草香,那是沈硯之毛衣上的味道,一如往昔。
恍惚間,南嫣天馬行空地想,這人居然用了五六年的洗衣液都沒換,可真夠死心眼的,不像她,三分鍾熱度。
睡了不知多久,南嫣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躺到了一塊柔軟的床墊上。
枕頭鬆軟,泛著清香。
她蹭了蹭腦袋,找了一個更舒適的姿勢。
就這麼睡了一路,直到她被車廂裏即將到站的提示音吵醒。
南嫣的思緒漸漸回籠,她沒有摘下眼罩,卻突然意識到不對。
因為自己的腦袋,斜靠在了一個顯然不是椅背的物體上。
她不動聲色地輕嗅一口,那近在咫尺的青草香讓她明白,自己靠的,十有八九是沈硯之的肩膀。
距離她厲聲說出那句不要再見,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
這她要是在沈硯之肩膀上醒來,該有多尷尬?
沈硯之真要追究起來,這種占便宜的行為,和他昨天也差不了多少。
幸好自己帶著眼罩,他也不會知道自己醒沒醒。
南嫣裝作還睡著,慢慢調整了姿勢,把頭往另一側歪了過去。
又“睡”了大概一分鍾,南嫣才摘下眼罩,一副“我不知道,我才剛醒”的無辜模樣打了個嗬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