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埃爾多拉多(1 / 3)

埃爾多拉多。

季身記了起來,這是他目前所處國家的名字。

他從白鵝絨床上坐起,背靠擋板,單手撐著頭,努力適應這幾天來每早清晨都會伴隨的頭痛。

“奇怪的記憶,又來了嗎...?”

『大學應屆生、進廠打螺絲、月薪三千、存款一萬』

『要學會吃苦!努力!』

緊接著,這幾個意義不明的字詞在腦海內像是水乳一樣融化開來,它們旋轉,它們浮現,像是雜亂無序的藤蔓一般,歪曲著,凝固著,在腦海裏麵重新浮現出一組字詞:

『上海房價七萬一平』

“嘶...居然...還有...”

痛,前所未有的的痛。

一個個從未聽過的詞彙在腦袋裏麵像是漿糊一般扭曲變形。

單調生澀、歪歪扭扭的文字仿佛連接起了大腦某處的神經末梢,讓一幕幕蒙了塵的畫麵,在記憶的劇場裏掀開了紗幕。

“少爺,頭痛又來了嗎?”

溫柔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麵前的小女仆捏著毛巾,一臉關切地看著滿臉痛苦的年輕人。

“沒事...這次要好多了。”

小女仆手捏毛巾,在床邊的金盆裏沾了點溫度合適的熱水,輕輕為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滴,表情甚是擔憂。

“少爺,你...這次還記得你的名字嗎?”

“我叫...季身...不,不對,我叫李秋斯。”

“姓氏呢?”

“季...金恩...李秋斯·金恩斯切爾。”他身深深的吸了口氣,借此緩解痛苦。

“那...公爵大人的名字少爺還記得嗎?”

公爵...?

李秋斯抬起頭,打量起屋內。

花邊,金色,像是綠藤一般的繁雜裝飾爬滿了整個屋子的角落。

極具特色的碎花、手持天琴麵帶笑容的天使、扶著葡萄藤視角朝下的美人、緊蹙在一團向著左右兩方噴出水流的鯉魚......

水流激起浪花、樹葉的層疊、天使衣服上的褶皺、葡萄果實凹凸不平的曲麵......

浮誇的雕紋裝飾與牆上的花瓣形成一個個向內卷曲的渦流。

它們對稱,均勻地散落在屋裏的每一個角落。

它們都被精細的雕刻所定格.

真實,細致,震撼。

李秋斯能看到每一條花紋的走向,能看到牆壁天頂萬千碎花的曲線細節。

這是自己的房間。

李秋斯撐著腦袋搖搖頭,努力緩解著劇痛,想起來七明月剛才提出的問題:

“...父親是...李普斯·金恩斯切爾。”

小女仆輕舒一口氣,放下心來,她手捏毛巾,為李秋斯的額頭擦拭汗珠,用柔和的聲音向他說道:

“少爺,感覺今天要比以前好上一些了。”

“嗯...”李秋斯單手扶著額頭,勉強回應,“七明月,能幫我把桌子上的筆記拿來嗎?”

“好的。”

小女仆回頭看了看房間,少爺他每天都會寫的筆記就放在窗戶旁的書桌上麵。

她走過去,將那本包裝精致古樸的筆記本連帶著其間夾著的鋼筆拿到他的麵前。

“少爺,給。”

“謝了。”

李秋斯感覺頭痛已經好了許多,他將筆記翻開,裏麵已經寫了有好幾頁的字詞與主食。

『地球,太平洋,國家......』

小女仆七明月完全看不懂筆記本上李秋斯記錄的字體,向他詢問道:

“少爺今天也要把頭痛的壞事情記下來嗎?”

“不,不一定是壞事情,這隻是一個個奇怪的詞彙,這些東西好像停留在我的腦袋裏,是我記憶的一部分。。”

李秋斯皺眉凝思,手捏鋼筆在紙張上劃出聲響。

『上海』

一個...城市名,按照腦海中的印象,似乎是個大城市。

『房價』

貌似是房子所值的錢幣。

七萬元...七萬元是多少?

油墨剛才劃在白色的紙張上沙沙作響,直至最後一個字收筆,李秋斯才感到放鬆。

他想不明白,他隻是隱約知道了似乎有另外一個自己的存在。

他掀開被子,走下床。

“少爺,小心,我扶著您。”

李秋斯被小女仆七明月攙扶著來到窗邊,他凝視外麵大片的園林,嗅著窗外撲麵而來的清香。

這裏是公爵林普斯的封地,也是他父親的領地。

一個圓形的森林莊園,位於首都庫斯科的克秋斯登街道22—11號。

宮殿一般的建築包圍了整座莊園,鳥語花香,空曠遼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