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莊婉儀看到商不闕的名字後,很快便在將軍府中見到了他。
老夫人的上房,一個陌生的青年男子坐在下首,謙遜地朝老夫人笑著。
“家父已經好了許多,隻是朝堂暫時是回不去了。多謝老夫人記掛。”
莊婉儀走進去,略有些驚訝,低頭朝老夫人請安。
她不知老夫人找她,是因為有客在此。
“婉儀,這是商相爺的二公子,你們還沒見過吧?”
莊婉儀尚未開口,卻聽商不闕已經搶先道:“見過的,那日中秋宮宴上,夫人奏的蘭陵入陣曲,令人至今記憶猶新。”
要說起來,那日是他頭一次見著莊婉儀。
之前曾經聽聞過她的不凡,卻無緣一見。
沒想到頭一回相見,便如此驚豔。
讓他夜不能寐。
更讓他興奮的是,明川郡主竟然命人找到了他,告訴了他名單上有他的話。
既然那份名單上有他,他便該爭取一番,也算不枉心動一場。
老夫人些許知道他的來意。
可他是商相爺的公子,對將軍府一向友善,總不好趕他走。
可真讓他去追求自己孀居的兒媳……
老夫人總覺得怪怪的。
幸而有明川郡主在,借著讓莊婉儀帶商不闕四處逛逛的名義,便把他兩個支了出去。
老夫人麵有豫色,接觸到明川郡主的目光,便怎麼也生不出氣來。
她一向行事穩妥,處處為將軍府考慮,極有長媳的風範。
如今忽然有此舉動,必定有她的理由。
“老夫人,商不換是何等人物,你我心中都有數。與其讓他想盡辦法來接近婉儀,倒不如替婉儀另覓人選。我知道,老夫人不希望婉儀改嫁。可她和我們不同,她畢竟和三爺,沒有夫妻之實……”
“什麼?!”
老夫人頭一次聽說這話。
怪不得嶽連錚的屍首入棺那日,被請來給莊婉儀看診的瓜太醫,麵色那般古怪。
莊婉儀和嶽連錚沒有夫妻之實,又怎麼可能懷孕呢?
“那她為何不說?”
倘若莊婉儀早把這話說出來,她也不必白高興一場了。
明川郡主柔聲寬慰。
“當時老夫人正處於喪子之痛中,因為誤會才生出些許希望來,她怎麼忍心讓老夫人從希望變成絕望呢?更何況,她一個青年喪偶的寡婦,說這話多難為情……”
這些都是明川郡主想出來的說辭。
事實上,莊婉儀沒有對老夫人提這話,不過是想借此讓自己在將軍府,更有依靠一些。
前世老夫人和鳳蘭亭毒殺了她,不就是因為知道他們沒有夫妻之實,知道她不可能懷上將軍府的子嗣嗎?
老夫人點了點頭。
若如此說,那莊婉儀改嫁,也是合情合理的。
一個黃花大閨女,在冰冷的將軍府裏和一群寡婦守一輩子,未免太難為她。
倘若那不是莊婉儀,而是鳳蘭亭之流,隻怕一聽見嶽連錚的死訊,娘家就會以沒有夫妻之實的理由把人帶回去了。
明川郡主接著道:“婉儀如今是將軍府的人,若是她改嫁了,那不也為將軍府添了一門姻親嗎?我看相府就很好,商相爺的為人,想必老夫人也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