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有件事倒是令她沒有想到,自打她開始明裏暗裏的針對他們後,古彥成竟告訴她對她生了一絲敬佩之意來。常玲也很是奇怪,為何他會這麼想,不過很快她便想明白了,許是他見過太多私下使壞或者沉默不語的人了吧,所以如今才會對她這明著使壞生了敬佩之意來。可她要的是他早日離開宋以柔和溫良,而非是他對她的敬佩呀!隻是那時候的常玲並不知曉,古彥成對她的敬佩並非是她所想的那樣,而是因為他發現了常玲雖為一女子,卻並非如同普通的閨閣小姐一般,而是有著大智慧、從不拘泥於小節的女子,若她能得善用,日後這錦渝城定能有她的一席之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常玲在這針鋒相對中竟對這種感覺上了心,隻差一下就再也無法回頭,為了不讓自己做出什麼太過火的事情,她隻得尋了借口暫時離開學府。自那以後,她便一心沉在家業中,為家族奉獻著自己的力量,也再沒見過古彥成。說不想他那是假的,可是這兩年她也想通了,比起天天看著他,她更想用自己的實力去站的高一些,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他身邊,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隻有她常玲才是最配得上他的那個人。再次知道他的消息是在伺候的第二年秋天,那一日微風很是溫柔,天空雖說看不見太陽,給人的感覺確實柔和不已的,就好像今天是個特別好的日子。今日是宋家小姐宋以柔的大婚之日,聽說溫良是入贅到她家的。這麼好的日子,一向愛熱鬧的常家自然少不了。這不收到消息後常家眾人也開始認真準備了起來,就等著今日去湊個熱鬧呢。宋以柔和溫良的婚禮十分浩大,弄得常玲也是忍不住一陣羨慕。很快,婚宴結束,常玲在做轎子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古彥成。他喝的爛醉如泥,走路一搖一晃的,常玲擔心他,便上前準備關心一番。這是她頭一次看到如此頹廢的他,在她眼中,古彥成雖說溫潤如玉,卻也是個有骨氣的,絕不會放任自己成為他人的笑柄,今日卻因為宋以柔喝成了這副樣子,讓她又如何能不心疼呢?她扶住倒在地上的古彥成,柔聲問道:“怎麼樣了?喝這麼多做什麼?”“別管我。”古彥成一把推開常玲,怒吼道。“我知道你是怎麼了!她宋以柔不就是嫁給了別人嗎?值得你這樣子嗎?她又不喜歡你,你喝成這樣又不能改變什麼!”“你懂什麼!我愛她,我愛了她那麼久,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我最好的兄弟,你讓我如何就這麼釋懷?”“我送你回去吧,你應當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你這個樣子吧。”她又怎會不懂,自己愛的人愛的是他人,這種心情她再懂不過。“不用,我自己回去便好,多謝常小姐。”古彥成撐著站起來,釀鏘的行了個禮便打算離開。“暗中跟著他,將他送到府為止。”常玲自知他的堅持,也不好再多說,隻得讓人私下跟了去。這之後不久,常老爺說他們在昌榮的產業出了事,需回昌榮,此處便交給常玲兄長來打理,常玲本想留下來,奈何她不能違抗父命,便隻得離開了錦渝。這一走便是三年,三年間她再也沒見過古彥成。中間她也曾聽說過古家和宋家的事情。古家家破人亡,也不知彥成如今怎樣了。宋家在古家敗落後不久也隨之衰敗了,其中緣由不得而知,也不知何時,宋以柔也隨著溫良輾轉來了昌榮,隻是常玲雖然知道卻在也不曾理過外人。離開錦渝的第二年,她爹說給她定了個親,對方是中大夫之子。她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心地善良,多次為窮苦百姓謀福祉,在接觸中她也不止一次的覺得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之人,她也不止一次的想過放下古彥成嫁給他,可是如果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自己又怎會開心呢?而且嫁給自己不愛的人也是對對方的不公平,所以哪怕這一輩子不成婚也不能嫁給自己不愛的人。為了解除婚約,她與他私下說清,原來他也有喜愛之人,就這樣,常玲以命相逼,對方也坦誠相告,這婚約才算取消。原本常玲以為自己真的再也見不到古言成了,誰知三年後的那一天她竟然再次見到了他,說不開心那是假的,可是相處了幾日他竟然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一次她真的傷心了,可是不知為何,她心裏總有個聲音告訴她再等等,再等等,隻要再等等她就會和他一直在一起的。於是她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年,還好他回來的不算晚,她終於等到了他,也等到了他一句:“我會在你身邊,日後定不會再讓你如此了。”……夜深,陸遠和齊放坐在後院談著心。“我該叫你古彥成還是該叫陸遠呢?”“陸遠吧,古彥成已經過去了。”“問你個問題。”“你說。”“你這腿可算是徹底廢了,日後你打算如何?總不能讓人家一姑娘忙前忙後的照顧你吧。”“她等我等了那麼久,我又怎麼好再讓她多費心呢?今後的事我已經和她商量好了,同她成婚後便回錦渝,畢竟那裏才是我的家,然後我們夫妻二人重新將古家建立起來。”“那你知道你的歸所在哪了嗎?”“從前我不知道哪裏才是歸所,如今和她在一起後我才明白心所安處才是歸所,有她在,我心安。”陸遠不止一次的想過他這雙腿會帶去不便,他也不想拖累她,可是無論他說什麼,她好像都會知道他在想什麼,毫不留情的就會拆穿他的謊言。她說過她等了他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了她絕不會放手,他去哪她就去哪。一個女子都這麼說了,他又怎能繼續逃避呢?既如此,還不如好好和她在一起,創造出一片屬於他們的天地。很快,陸遠和常玲的婚禮便到了,初九和齊遠和蘇木受邀去了常府。“有請新人入堂。”隨著呼聲落下,陸遠和常玲二人手拿著彩帶跨過門檻進入內堂。常玲和陸遠一臉笑意,很是幸福的笑著,這種幸福也讓初九三人心中為之一動,不約而同的想到:若日後我們也是如此該有多好。不過這種想法立刻被他們掐滅了。同房花燭夜很快就到了,送走了賓客的陸遠來到洞房外。此刻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許是酒喝的有些多吧,他臉上早已沒了方才幸福的笑意,取而代之的反倒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氣,推開眼前的這扇門,換上先前幸福的笑意。“你終於來了,都等你好久了。”常玲難得的撒了個嬌。“嗯,讓你久等了。”陸遠走到常玲身旁,一根一根的取下她的發飾。發飾取下,常玲的頭發披散下來,看起來更多了幾分清純的感覺。看著這樣的她,陸遠心中添了幾分憐愛的心思。“阿遠。”“嗯?”“你愛我嗎?”“當然啦,不愛我又怎會娶你呢?別多想。”陸遠在常玲的攙扶下坐上了床,他看著她的眼睛,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龐深情的說道。“嗯。陸遠,我愛你。”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常玲的心也安了下來。“我也是。”說完,陸遠的臉慢慢靠近常玲,常玲閉上眼睛,雙手攀上他的脖子,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隨著動作的加深,二人慢慢倒在床上,曖昧的氣息蔓延到整個房間。床簾被陸遠用手帶上,二人的衣服在這陣陣繾綣中漸漸褪去。隨著動作的深入,二人的呼吸聲也越來越重,寂靜的房間安靜的隻能聽見他們纏綿的聲音。許久,累了的二人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黎明。第三日,二人收拾好行囊來到執民生醫館。“之前多謝各位的收留了,日後若有事我陸某定會盡我全力去幫助各位的。”“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九姑娘就莫要客氣了,若非因為您,我可能就真的見不到他了。”“無妨。”“那我們走了,還請諸位多多保重。”“二位也是。”今日的夜晚同元夕之時一樣熱鬧,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初九心中又是不免一陣感慨。齊放轉身從藥台拿出一件白鬥篷來給初九披上:“關門進來吧,別著涼了。”“好。”初九關上門,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陣,誰知迎麵而來的卻是蘇木‘惡毒’的目光:“初九!”不用問初九就知道他為什麼又在生氣了,於是她睜著眼睛,努力的想把眼睛掙得大些,好讓他感受到自己的無辜:“啊?怎麼了?”“你知道這個月我們損失了多少銀兩嗎?”“多少?”“足足五兩銀。”“哎呀,他們會還回來的嘛。”“你還說!哪次你白送出去的都是準時還回來了?若不是我一直催著,指不定人家什麼時候還呢!早先就同你講過,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怎的就是不聽呢?非得多些損失才開心是嗎?”“哎呀,蘇兄,不就五兩銀嗎?你又何必如此較真呢?”“不就五兩銀!?你可知這五兩銀夠一普通人家多少食量?又夠我醫館購入多少東西了?非得我給你們算算賬才知道錯是吧!”“哎呀!你說你平時如此少言的一人,怎的每次一提到銀子就跟炸了毛的貓一樣呢?”齊放摳了摳自己的耳朵,以示自己的嫌棄。“是呀是呀,蘇木你就莫要生氣啦,生氣對身子不好,嚴重的話會產生頭暈頭痛、中風腦梗、血糖升高、胃部潰瘍……”初九還沒說完就被蘇木打斷:“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要我不說了也行,五兩銀這次你自己想法子要回來,否則……否則我回青山宗再也不回來了我。”“嗯?真的嗎?蘇木!你當真舍得離開吟歡嗎?”初九曖昧的笑了笑,眼裏滿是八卦的意味。“說銀子的事,你扯到她作甚!”聽到吟歡的名字,蘇木也沒了方才的氣焰,有些不好意思的狡辯道。見他這樣,初九和齊放也不再繼續說下去,反正目的也達到了,接下來就隨他去吧,也不知道阿歡和輝兒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