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氣不過“優待戰俘?平城失守。他們進城燒殺搶掠。連幾個月大的孩子都不放過。這樣的人憑什麼優待。”
“我們要管的是兩軍作戰時如何打贏。戰爭平息,如何處置他們是朝廷的事,我們管不了,也不能管。”南逾如是說著。
知之勸著她“媚兒,你聽南逾師兄的。”
媚兒氣就氣在這件事管不了“戰場上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在這兒握手言和、推杯換盞。那那些人豈不是白死了。”
知之苦笑“一個投降,一個受降,之後一起簡簡單單吃了個飯,怎麼被你說的這麼麻木不仁!”拍了拍她的肩膀“照你這個想法,戰爭隻會無休止的打下去。死的人會是現在的數百倍。非得將大靖屠戮殆盡嗎?大靖軍士固然失人性,可大靖國內總會有那麼幾個無辜的百姓。”
“言和,是戰爭的結果。戰爭的目的是和平。”南逾勸著她,無非是想讓她心裏好過一些。
道理媚兒也懂,可她就是見不得這樣的場景“道理是道理,可這地方我待不下去,我又不是朝廷的兵。我去請示王爺,我要回家。”
媚兒來到了乾澤的營帳,還沒有開口請辭,他先發問了:“天門弟子猶如神將,我軍反敗為勝。我朝十萬將士竟不及天門一千人。媚兒,你說此番,誰受益最大?”
“此番,百姓受益最大。”明明才同生共死,現在冷冰冰的猶如路人。媚兒不明白他為什麼轉變的這麼快。
媚兒知道他疑心天門,自然會據理力爭“天門弟子勤鑽武學,各個以一當十、以一敵百。但是行軍打仗不會,謀求算計,更是萬萬不會。”這種欲加之罪,縱使媚兒脾氣再好,態度再謙卑,也是不能忍的。忍了就等於認了“王師各個文韜武略,天門弟子不過是隻通拳腳的山野莽夫,萬不及一。”
衛南逾在外麵站了有一會兒了,怕媚兒一時氣憤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掀起簾子,走了進來。屈膝行禮“草民,拜見王爺。”
乾澤抬手讓他起來,邪魅一笑,說道:“常有人在我耳邊稱讚,南逾是難得一遇的人才。所謂人才,大多謀定後動。可這動得不早,也晚得剛剛好。”
媚兒受不了他的陰陽怪氣“民女告退”
媚兒走後,有些話說起來。就沒了遮掩“來得又太巧。巧得掃興了,本王身邊有媚兒陪著,同生共死。南逾再晚些來,黃泉路上,本王也是不孤單的。”
“此前一役,王爺本有十足的把握打贏,輸了,實在可惜”四目相對,各懷心思。先敗下陣來的,是乾澤“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是乾澤的過失。”
真真假假,毫無憑證可依。猜來猜去,勞神費力。
乾澤走進幾步,直視他的眼睛“至於南逾心中猜測,自然不是。你久居山上,不知百姓為先,既是國訓,亦是家訓。”
“乾澤棋差一招。使將士塤命,百姓罹難。回朝後向父皇告罪。天門於戰事有功,相信父皇定會論功行賞。”乾澤與他並立,拍拍他的肩膀,手裏暗中用力“南逾,你要好好受賞。”
南逾也受不得他這般陰陽怪氣“王爺好好歇息,草民告退。”
媚兒一肚子委屈,一個人站在空地上嘀咕“打贏了,反倒成了罪過了。”看了眼王爺的營帳,恨的牙癢癢“辱我師門,就不應該救你。”
經此一役,這幅身子破敗不堪,軍醫診脈說落了病根。媚兒心中泛起苦水“落下病了,不知道神仙哥哥會不會嫌棄。”
動了這個念頭,媚兒暗罵自己真是沒出息“想他做什麼!”
南逾出來,就見到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怎麼哭了?”
媚兒握住師兄的雙手,祈求著“師兄,這次回去,咱們就斷了和朝廷的聯係好不好?”
臉上的淚珠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落“和他們打交道如履薄冰,對錯是非全憑他們一張嘴。也不知道他們從小受的什麼教,學得什麼禮。一副心腸怕是早就在爭來搶去中爭壞了。”
手中的力道緊了緊,可憐兮兮的求著“師兄”
南逾抽出一隻手來,給她擦眼淚,另一隻手由她握著“天門,是掌門在做主,作為臣民,得聽陛下的。陛下已經下旨,天門弟子一同回京。”
眼淚擦好了,南逾的兩隻手又握著媚兒的一隻手,鄭重其事的允諾“我答應你,不必要的事,不和他們打交道。”
媚兒總算是破涕為笑“不打交道,過我們自己的日子。清幽殿有你有我、有師父,咱們樂樂嗬嗬的。”
南逾一笑,這丫頭莫不是漏掉了一個“那知之呢?”
為了一個龍顏汐,自己幾次三番地被拋下,心中可是還在怪他幾分“他現在一門心思的想去當龍波府的女婿,男大不中留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