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年,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就是在這一年,那座佇立在卡茲戴爾之上的高塔倒塌了……
特蕾西斯得到了王位,成為了維多利亞與卡茲戴爾的執政者。
這應該是絕大多數貴族最想看到的結局…
至於平民們,身為一名浪者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在大部分平民知道這個消息後他們絕大多數會發出————【啊啊啊!!】
啊……差不多就是這種聲音,不過這種時候出現這種聲音還是不怎麼令人高興的起來……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女人的尖叫,很顯然它打破了我對往事的陳述,當然如果你要問我在給誰陳述這段人盡皆知的曆史,我也隻能夠對你回以無奈的微笑——畢竟從剛剛開始我就隻是在自言自語而已。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不正常,可是對於一個人們眼中的瘋子而言,這才是真正的正常,不論是對於旁觀的你還是發瘋的我。
撐開雙眼,四周依舊是焦黃的荒土,天上依舊是烈日當空的熾熱,除了那些在我頭頂盤旋著的食腐飛禽,我沒有看見任何生物。
不過,那些飛禽看來和我一樣快要徹底地淪陷於饑餓之中了。
果然,在盤旋了大概幾分鍾的時間後,它們便落了下來,隻可惜這裏方圓百裏寸草不生,唯一能供它們歇腳的地方也隻有我身後的石塊與我這近乎無力的軀體。
一隻黑棕色的飛禽落在了我拱起的膝蓋上,它的利爪死咬住了我滿是塵土的長褲,長在它腦袋兩側的眼睛湧動著一股貪婪地欲望。
四周十分的安靜,因此我能夠清晰地聽見它脖頸處幹澀的吞咽聲,尖銳的鳥喙也在饑餓的迫使下緩慢地向我靠近。
同樣,在我的頭頂,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快要潰堤的,俯瞰而下的,對於我血肉的訴求。
能夠理解,畢竟饑餓感本就是生命對於外界物質的一種訴求感,而組成一切欲望與野心的基本單位便是這種訴求感,這是任何生命幾乎都難以抑製的本能,可是……
我平靜地看著膝蓋上的飛禽,身體腹腔內的髒器們卻為此而躁動,是的,我能夠理解它們的一切行為,可是比起它們我的軀體似乎在更進一步地……瘋狂地……向我————訴求著啊!!
在此一瞬,原本倚坐在地的浪者流露出了深埋的凶意,他以更快的速度前傾了身子張開了幹涸的嘴唇,將那獵物撲咬在地,他撕咬著、吸食著,那充滿禽臭的身軀下每一塊血肉,每一寸膏脂在此刻都是如此的美味。
那些注視著事態發展的飛禽似乎被反撲後的一幕所震懾住了,它們想要飛走,可是獵人的直覺告訴它們眼下的獵物怕是之後幾天唯一的食物了,所以它們也瘋了,它們舍去了身為腐食者應當遵循的事物成為了凶猛的捕食者,像是狼群一樣分食著伏在在地上的獵物。
此刻的一切是多麼的荒唐啊,同伴在悲鳴,掙紮的羽毛散落一地,可族群卻在歡呼,它們簇擁著,搶奪著,碰撞之間淩亂的羽毛淩空飄揚。
浪者將飛禽啃食殆盡,而自己也早已千瘡百孔,可是他並不在意,他笑著,滿染赤紅的頷鄂像上咧去。
【——噗哧!!!】
大量鮮紅的液體夾雜著碎肉從他背後的缺口中噴出,像高壓水槍一般將背上的“狼群”全部衝飛,接著飄灑在空中的液體凝為了晶體,在琥珀的的光輝下它們熠熠生輝,在血肉的攀附下它們開始生長,開始重新回歸他的身體,它們形似利爪,除了外露的骨骼與猩紅的指甲還有著可以任意彎曲的關節,幾乎可以確定,它們成為了他新的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