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木頭門外麵還有一個鐵門掛著一把鎖,秦岑把鐵門打開後又換了另一把鑰匙打開木門,順便在牆壁上按了一下開關。
一眼望去,白色的地板磚鋥亮,上麵鋪著三張瑜伽墊,靠窗的位置還擺放著一張乳白色的洋氣歐式梳妝台,上麵瓶瓶罐罐餅餅敗了一堆。
劉博進門就去牆角把靠在牆上的木頭折疊桌打開擺在屋子正中間,張姝彤把瑜伽墊挪到桌子邊,四個人脫了鞋盤腿坐在上麵,打開酸辣粉吃得臉都是紅的。
“不是,這個東西就這麼辣嗎?”經月明辣得直吸氣,又因為味道確實不錯舍不得放手,眼睛都睜不開。
張姝彤也是小臉紅彤彤,兩隻手不停地扇,抽空回答,“不辣不酸還叫酸辣粉嗎?你嚐嚐那個酸豆角,老板娘自己家醃的,味道一絕。”
說得貌似是這麼個理,經月明緩了一下又把筷子拿起來,粗粉混著切成塊的酸豆角往嘴裏送,吃得眼睛都紅了也舍不得放下筷子。
劉博和秦岑的吃辣程度還算可以,也可能是兩個女的慘烈程度在前,導致兩個人偶爾的吸氣也變得不足為奇。
等到三個人都吃完了,經月明還在和那一紙桶酸辣粉奮鬥,一邊吃一邊吸氣,聽語氣都快要哭出來了,“為什麼我的越吃越多?我真的吃不進去了。”
張姝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吃得慢,粉吸水就會變粗,看著就越來越多,吃不下就別吃了,等會兒打包一起扔了吧。”
經月明有點不好意思,又往嘴裏塞了一筷子,她這個人雖然大手大腳,吃得少,但是在吃上還是盡量做到不剩飯,尤其是在外人麵前更是愛麵子硬撐,這現在突然有人說你可以不吃,自己反倒又不好意思起來了。
張姝彤見經月明吃得痛苦,把筷子奪下,善解人意地說:“你剛剛吃了兩個竹筒粽子,吃不下很正常,不用勉強,歇一歇我給你做個頭發,到時候保證你是全場最靚的之一。”
劉博眼疾手快把東西都收拾了,秦岑接力把桌子擦得幹幹淨淨折疊起來放好。
張姝彤從梳妝鏡下麵的小抽屜裏拿出幾瓶染發噴霧,選了一瓶拿起來搖了搖,手上戴了兩個透明的一次性手套,捏起一縷頭發從上往下噴,距離頭發也有一段距離,細小的噴霧凝固在發絲上,很快就看出了成效。
一瓶又一瓶換著噴,張姝彤原本黑色的長發瞬間變得“五顏六色”了起來,藍色由淺到深再到暗,然後劉博上手把顏色一樣的分成一份一份,每一份都紮一個細長的的麻花辮,搭配著完全露出來的漂亮五官,看起來颯酷又漂亮。
經月明不知道用什麼詞形容張姝彤的好看,隻覺得她板著臉和之前嘻嘻哈哈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比她見過的很多男生都酷,但是也很美。
張姝彤弄完自己的在經月明麵前轉了兩圈,臉上又掛著笑,“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經月明語氣真誠,一臉認真,還羨慕地摸了一下她紮好的麻花辮,數了一下一共十二根。
張姝彤捏了捏經月明的臉蛋,“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你喜歡什麼顏色?我給你弄一個。”
經月明十分心動,然後拒絕了她,“不用不用,你給他們倆弄吧,我覺得我這樣就挺好的。”
喜歡是一回事,但是染出來留下蛛絲馬跡都是死到臨頭。
經月明家裏有條規矩,未成年之前誰都不可以染發,如果不聽話的話就會被母上大人拿推子推成光頭,第一個敢當出頭鳥的就是比經月明大一歲的表哥,一頭黃毛被剃得連頭皮都清晰的露了出來,像個勞改犯。
“真的不用?”張姝彤又問了一遍。
“真的不用,”經月明堅定的拒絕,“你給他們倆弄,我記得劉博跟我說你給秦岑弄過一個特別炫酷的銀色,你今天打算給他弄什麼?”
張姝彤被經月明的話取悅到了,她很喜歡給人化妝,弄發型,搭配服裝,她想在未來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而經月明每一次真誠的誇讚和期待都是對她的肯定。
張姝彤讓秦岑坐在地上,給他兩邊的耳朵帶了一個透明的的塑料膜,又在他臉上戴了一個口罩,拿起一罐銀色的噴霧在他頭上噴塗,沒一會兒又拿起一罐,經月明彎腰站在距離兩人不遠的位置觀看。
不管是張姝彤每一次晃動瓶罐動作的協調優美,還是秦岑乖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看起來都很賞心悅目。
尤其是秦岑的眼睫毛,離得這麼近經月明才發現秦岑的眼睫毛很長,濃密向上蜷曲,偶爾眨一下眼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經月明漸漸看得入了神,少年膚色是那種健康的白,在燈光的照耀下看起來有著玉質的光澤,眼角上翹狹長,坐資挺直,像是電視和小說裏的貴公子,跟自己這種有點時間就上山下河玩耍的人完全不一樣。
“月牙兒?”
張姝彤叫了一聲見經月明沒應聲,低頭就看到女孩眼裏的驚豔,想要摸一下她的頭有看到自己手上的染料又收回了手,扭胯輕輕碰了一下經月明,低聲帶著笑意,“你也覺得他很帥是吧?”
經月明坦然點頭,這點確實沒得挑。
張姝彤:“正常,我們學校好多人都喜歡他,下課偷悄悄路過看他。”
坐在瑜伽墊上的秦岑眼皮一顫一顫,經月明清楚地看到這個人的耳朵從白到紅的過程。
壓抑住自己想要上手摸一摸的衝動,經月明突然好奇的問,“你話怎麼這麼少?是天生的嗎?還是覺得這樣比較酷?”
“好了,”張姝彤拍了拍秦岑的肩膀把他兩個耳套摘下,又招呼一邊眼巴巴看著她的劉博招了過來,“秦哥你先去換衣服,換完我給你化妝。”
秦岑點了點頭,對經月明認真的解釋,“就是覺得沒什麼要說的,你話這麼多是天生的嗎?”
經月明正視他的眼睛說:“就是覺得什麼都很有必要說,畢竟我不是啞巴。”
劉博坐在旁邊一字不差的都聽完了,笑得直抽抽,張姝彤警告了兩次沒用,一巴掌甩在了脖子上,那清脆的一聲讓經月明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每次她帶別人偷偷去河裏玩被大人們抓到,他們的爸媽就是這麼打的,隻不過別人是屁股,劉博是脖子。
這一巴掌不僅讓劉博笑不出來,也讓秦岑站起來去了左上角和商場用布圍起來的試衣間,一分鍾左右,秦岑穿著有好幾個洞的牛仔褲,上身一件黑色的無袖龍頭t恤走了出來。
初一下學期的男生能有什麼肌肉和身材可說呢,但秦岑偏偏就是一個例外,走動間緊致的牛仔褲勾勒出他修長的腿形,露出來的胳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搭上銀藍相間的發色,疏離清冷的麵孔,整體走的也是一個炫酷的路線。
經月明沒忍住掏出手機對著他拍了一張,“哢擦”一聲,在空蕩的房間十分清晰,秦岑眼睛望向經月明,經月明看了一眼剛拍下來的照片,沉默了。
“給你看看。”
說著手機遞給秦岑,秦岑結果一看,也沉默了。
按理說這個距離也不算近,就算拍不出來全身多多少少也隻會是少一截,但是在經月明的手機裏,大片的藍色出現在屏幕正中間,左上角和右下角是小片的白光,可以說經月明拍的就是他剛剛抬起的腿,看藍色中間的白色,拍的位置應該是大腿、膝蓋和小腿連接這一塊。
秦岑把手機遞回來,“你想留就留著吧。”
經月明二話不說立馬刪除還給秦岑看了一眼手機,“也沒什麼留著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