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抱著畫冊，慢悠悠走在街上，一言不發，就像是變成了一個人。
因為第二天還要上課的緣故，兩人睡得都有點早，唐曦雨心裏沒有事兒，很快就睡著了，床邊的小小搖籃裏，小夜辰和小夜落已經睡得很香了，唐曦顏卻是睡不著，腦海裏一直翻滾著今天遇見薛佳瑤的點點滴滴。
似曾相識的背影，像極了某明星的臉，熱情的態度……
這一切混在一起，讓她感覺毫無頭緒，卻又本能的感覺到怪異。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才沉沉入睡，次日唐曦顏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些頭疼，不禁輕歎，“職業病傷不起。”
上午第一節課，是索瓦大師的課，菲爾坐在她的身邊，“曦顏，你臉色怎麼那麼差，生病了嗎？”對於這個東方來的小師妹，菲爾好感多多。
“沒，就是昨晚沒睡好。”唐曦顏衝菲爾笑了笑，卻也沒有再想起薛佳瑤的事情，對於繪畫的熱愛，終究還是抵過了胡思亂想。
唐曦雨細心的做著筆記，而唐曦顏卻更加習慣於靜靜的聽課，她總覺得，尤其是藝術上的東西，在於瞬間靈感的產生，而不是死記硬背……或許，這就是她和唐曦雨出了性格之外，唯一的一點不同了。
而第二節課，是藝術評論，也是唐曦顏來到巴黎大學一來，第一次上藝術評論的課程，走進教室的時候，唐曦顏的心，就又從自己心愛的美術走向了諜戰的敏感和冷靜思維。
因為這堂課，是卡洛兒上的。
這一次來到巴黎，她還沒有見過卡洛兒。
記得上次見麵還是在索瓦大師的畫展上，這一晃，就是十幾個月過去了，這段時間，她和卡洛兒的交鋒，主要集中在顧元慶事件上，這一次見麵，不知道卡洛兒會怎麼看她？
唇角勾起壞壞的笑，唐曦顏和唐曦雨大大方方的進了教室，並且坐在了第一排，抬眼，就是卡洛兒的講台。
距離上課還有四五分鍾，一聲暗紅色羊毛尼包臀裙的卡洛兒走了進來，在看見第一排那一對雙胞胎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握著教案的手緊了緊，笑道：“曦顏你來了啊，最近幾天怎麼沒有見到你？”
卡洛兒願意裝傻，唐曦顏更加樂意，起身熱情的道：“卡洛兒老師好，這不是剛來巴黎麼，很多地方都不熟悉，所以轉了轉。”
“好好，以後叫菲爾那孩子多陪你轉轉。”卡洛兒看起來，像是個慈祥的老太太，漂亮的老太太。她把教案放在講桌上，靠著桌子和唐曦顏聊天，兩人東拉西扯的聊著，卡洛兒突然看著停在窗口的一隻蝴蝶，笑道：“巴黎的氣候要比北京好一些，這蝴蝶啊，還要活很長一段時間，蝴蝶都能適應的氣候，人適應起來更是沒有問題，我相信你。”說著，竟拍了拍唐曦顏肩膀。
“是啊，巴黎的氣候的確不錯，那隻蝴蝶真美。”唐曦顏不著痕跡的道，卡洛兒這是在試探她把，不過她也不怕，留在顧元慶額頭的蝴蝶紋，就是她給卡洛兒的戰書。她是一個軍人，還帶著三分熱血的沒經過正統教育的軍人，所以她的反應最直接，幾乎不掩飾。
卻聽卡洛兒有些遺憾的道：“蝴蝶雖美，生命力卻是不行，抵不上你們這些花季女孩子啊，我老了，真是羨慕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卡洛兒意有所指，她其實並不是特別確定唐曦顏就是蝴蝶，而這一次的試探，對方說的滴水不漏，讓她也無從判斷。
說完這句話，卡洛兒緊緊的盯著唐曦顏，卻聽唐曦顏道：“卡洛兒老師年輕的時候，定然也是風華絕代，這麼多年沉澱下來，這份氣質早就無人能及，我們應該羨慕您。”
拍馬屁順便打太極誰不會，唐曦顏似笑非笑，一點都不退讓。
卡洛兒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突然插進來的一個聲音打斷：“卡洛兒老師好……呀，曦顏，我們又見麵了，介意我坐在你身邊嗎？”
卡洛兒愣了愣，這一期的新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吧？怎麼會有人這麼自來熟？
而唐曦顏扭頭，卻見薛佳瑤的人，已經在她身邊了，“當然不介意，你隨意。”唐曦顏有點招架不住這樣的熱情，往唐曦雨身邊讓了讓。
卡洛兒看向薛佳瑤，有些疑惑的出聲詢問：“這位同學是？”
“哦，我叫薛佳瑤，今年的新生，卡洛兒老師您好。”薛佳瑤起身，再次問好，眼睛裏有什麼一閃而過，隻是卡洛兒也沒能抓住那一縷情緒究竟是什麼。
“你好。”卡洛兒回應了一句，對於不是對手或者合作夥伴的人，她向來話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