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曦顏啞然失笑。
是呀,陸子瑾現在的樣子,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太過美好了,就好像不是現實中的,誰會想著和他一輩子油鹽醬醋呢!
……日子如流水,五一過去之後,就平靜的不剩下一點點漣漪了。唐曦雨已經能夠慢慢走動,唐曦顏帶著她去吃蟠桃園的桃子,去看黃河,去在鋪滿花瓣的小徑上流連忘返,一切都美好起來了。
期間,陸子瑾又來過幾次,三個人一起呆著很安寧。而唐曦顏又收到了夜飛白的來信,依舊沒有落尾,唐曦顏隻能收,卻不能回,也不知道那家夥是怎麼想的。
轉眼之間,已經到了九月份,黃土高原上,西風已經吹的很輕快,而唐曦雨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就是走路依舊有些瘸著,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鍛煉。
蘇烈在五月末的時候就回去了,醫院裏一直是唐曦顏和唐曦雨姐妹兩。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陳醫生有些為難了,盡管他見識了唐曦顏的種種非凡,但是這畢竟是孩子,而且家又那麼遠,再說簽字的時候也沒辦法弄。
“曦顏,給家裏打個電話吧,等你爸爸或者你媽媽來了,我就給辦理出院手續。”陳醫生最終還是沒敢把兩個小孩子放回去。
唐曦顏無奈,對於自己現在這具小小的身子表示十分的不滿,不過不關滿意不滿意,她還是給家裏打了電話。
“爸爸,醫生說曦雨可以出院了,明天你來接一下吧。”唐曦顏有些無奈的說道,唐永勝這個時間,還在安定上班呢,不過能不能請假已經不需要什麼懸念了,不能請也得請,若是叫白梅珍一個人去省城,唐曦顏還真怕她把自己走丟了。
“真的啊?能走了沒?”唐永勝喜出望外,莊子上都說曦雨治不好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死心,再加上手上確實有錢,就盡最大的力量治療了,卻沒想到這病真的能治好。
“能走了,就是走的有點慢,要鍛煉一陣子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就過去。”唐永勝高興的不行,掛了電話之後,直接就打給了領導,丟下一句“下午我請假去接孩子”之後,就掛了電話直奔省城了。
傍晚十分,唐永勝就在醫院門口的廣場上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他緊緊的盯著慢慢朝他走來的唐曦雨,一身潔白的她頭發上鑲嵌著墨綠色的小花苞,像是從童話世界裏出來的瓷娃娃。
唐永勝的眼睛濕潤了。
“娃,爸接你回去!”他抱起了唐曦雨,一圈一圈的轉著,仿佛舉起了最珍愛的寶貝,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咯咯……”唐曦雨的笑聲像是一串鈴鐺在陽光裏灑下,唐永勝覺得自己陰雲密布的心裏,一下子就雲開霧散了。
“爸。我們去半出院手續,辦完了明天就能走。”唐曦顏上前說道,雖說省城的陸軍醫院環境很好,但是她依舊不喜歡。那種消毒水的味道,形同叫她最頭疼的汽車尾氣的味道一樣,都能叫她的胃打結。
“好好,這就去!”唐永勝抱著唐曦雨,舍不得放下來,直接去陳醫生那裏簽了字。
唐曦顏背著一個巨大的書包,裏麵都是陳醫生給唐曦雨開的藥,三個人晚上在外麵睡了旅店,因為唐永勝在的緣故,唐曦顏這天晚上睡的很沉很沉,一向多夢的她,竟然一個夢都沒有做。
次日一大早,三人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從去年年前出來之後,唐曦顏姐妹兩個已經出來了整整十個月。所謂近鄉情更怯,唐曦顏竟然意外的體會到了那種細微的忐忑。
三人走下紅崖子的大山,唐曦雨走的很累卻再也不願意被唐永勝抱著,她已經長大了,快十一歲了,怎能還能呆在父親的懷抱裏?這要是叫小夥伴們看見,得多丟人啊!
“哎哎,不是說永勝家女娃娃癱了嗎,怎麼從山上走了下來?你看看,那是不是永勝家的娃娃?”忽的,對麵坡地上,突然傳來這麼一聲。
“怎麼可能嘛,我看著不像,那多半是外地人來走親戚的,你看看那穿的,哪裏像是山裏娃!那種病怎麼可能治得好,我看唐家也是這些年心狠手辣的事情做得太多了,連老天都看不慣了,這才降了災禍下來!”另一個聲音充滿了嫉恨,說話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唐曦顏扭頭,卻見曹美蘭和劉家老太太正站在對麵的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