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慧芳不解,“咋古怪了?”
“你傻呀,你看看,這下麵有路他不走,非要走人家的百合地……你看著地裏明顯有好幾道車印子,而且車子上裝的還是沒必要拉到地裏來的糧食,這就證明劉然家存心是要整你二爺爺和你嬸子的,現在他家的車子爆了車胎,撒了糧食,染上了老鼠藥,這些肯定是被報複的!”曹美蘭聲音很低很低,生怕有誰聽見似的。
其實山裏很多流言都是這樣壓得很低很低口口相傳出去的,每個人說的時候都特別隱秘,到了最後就人人皆知……
“報複?那怎麼可能?我二爺爺那時候被劉然欺負成那樣,都沒把劉然咋樣啊,而且就我嬸子那個性格,怎麼可能做得這麼絕……那可是大半年的口糧,直接就被下了藥,劉家還有苦難言……”唐慧芳幾乎不敢相信母親的判斷。
“哼……”曹美蘭冷哼了一聲,“以前是不可能,不過現在可難說,你不知道你嬸子家那個曦顏,現在就跟毛鬼神附身了似的,精明的好比八九十歲的老太婆,想想就覺著滲人!”
曹美蘭可是深刻的記得上次在唐曦顏家顯擺被唐曦顏說的臉紅耳赤的情景的,那個時候,她就感覺這個娃娃有古怪,根本就不像是五歲的孩子,而且以前的曦顏也不這樣……
“媽你說啥呀,哪裏有毛鬼神那種東西,什麼牛鬼蛇神的,我就都不信。”唐慧芳可是念著書的,接受的是唯物主義教育,怎麼可能信這個?
“不許胡說!”曹美蘭立即變了眼,回頭瞅著遠處九天聖母的廟宇,一臉的肅穆和忌憚神色,好似生怕受到責怪似的。
唐慧芳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氣的曹美蘭七竅生煙,卻無可奈何。
另一邊,劉然幾經確認之後,終於相信這流出來的糧食,是一粒都不敢吃了,這麼大的損失,對於莊稼人而言,不是滅頂之災也差不多了,於是抱著腦袋坐在唐曦顏家的田埂上嚎啕大哭,劉家老太太也在抹眼淚。
劉誌想來想去,終於大致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爹,這肯定是白梅珍搞的鬼,我們找她要去!”
“你可真會說話,是你自己非要走我們家的地,我們都還沒找你賠我家的百合呢,你還好意思跟我們要糧食,憑啥呀?”
劉然還沒來得及回答,前麵有個稚嫩的聲音卻諷刺的反問道。
劉誌回頭一看,竟然是唐曦顏,巴掌大的屁孩子,頓時火冒三丈,但一見唐曦顏身邊還跟著不少下地去的人,於是隻好忍住,強詞奪理道:“你在路上放了玻璃紮破了我的車胎,這才導致我的糧食灑在了地上,沾上了老鼠藥不能用,不問你家要問誰家要?”
“喲,這可就不好玩了,你咋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唐曦顏回頭問身後的人,“叔叔嬸嬸,你們看看路上哪裏有玻璃瓶?”
身後的唐家二老太爺當然聽明白了孫子的話,“路上自然是沒有玻璃瓶的,至於你們在人家的地裏被瓶子紮了,那就紮了吧,畢竟是人家的地,人家放啥都是外人管不著的。”
“是呀劉叔叔,難不成小偷跑進我家的院子裏被我家的狗吃了,警察還要怪我家的狗故意吃人不成?”唐曦顏說話也絲毫不留情麵,“這是我家的百合地,別說放了瓶子,就是撒了毒藥,你也管不著不是?何況我們莊稼人,一般都不會用這些東西,除非是對付那些不長眼的東西……不過現如今那些不長眼的實在太多了,耗子呀地老鼠呀貓頭鷹呀啥的,都往我家地裏鑽,我也實在是沒了別的辦法,以後這地裏呀,我看還是要多放些老鼠藥老鼠夾什麼的,免得好端端的糧食被禍害了呀,你說對不?”
“你——”劉誌說著,就要跳過車轅,他真的恨不得撕了這崽子的嘴巴,當真是太可恨了。
“你過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唐曦顏啥都不行,唯獨心狠,你要打我的話我估計打不過你,但是我勸你還是小心點,我家地裏可到處都是玻璃和老鼠藥,你一不小心劃破哪兒沾上了老鼠藥,可不是我的責任。”她眯著眼睛,小小的身體散發著冰冷冷的力量,叫人心驚。
唐曦顏的話不僅讓劉誌沒了膽氣,更加叫身後這些跟著唐曦顏一起來的人背後發寒,沒錯,在他們的認知裏,這些話和這樣的事,都不可能是一個僅有六歲的孩子做得出來的,這當中一定有古怪,或者某種神秘的力量,難不成這孩子,真的是被毛鬼神附體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