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曦顏稚嫩的臉上滿是冷清,沒有太在意周圍人的議論,而是看著雲彩鈴的眼睛道:“你怎麼知道你家露露不會爬梯子?你到雲家不過才是十幾天的時間,你和雲露露在一起的時間連十天都不超過,你憑什麼裝出一副很了解雲露露的樣子?
再說,雲露露跑出來玩的時候,你這個小姨在哪裏?你在那邊和旁人說話吧?你注意到雲露露爬梯子了嗎?你沒有吧?你那麼關心你家雲露露,那為什麼在雲露露摔下了梯子哭的時候,你才注意到這邊的事情?你才匆匆的趕過來急著把責任推到我和我妹妹身上?”
唐曦顏的聲音很輕緩,清脆的童音反而顯得每個字都異常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而且她說話條理清晰,叫雲彩鈴一瞬間很難轉移話題。
雲彩鈴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見大家都一副了然的表情,而自己姐姐的目光明顯也有些不一樣了,她頓時急了,逼近唐曦顏,辯駁道:“什麼我推卸責任,我看的清清楚楚,明顯就是你慫恿露露上梯子的,你還在這裏狡辯!我家露露幸好沒摔著,要是真的摔出個好歹來,我打死你也是應該的,何況就打了你妹妹一巴掌!”
雲彩鈴的話有些凶厲起來,唐曦顏說話太不像個小孩子,她也不覺間拿出了和大人吵架的架勢,但是對手勉強自己一半高,一下子便襯托的她仿佛一隻母老虎一般。
“哼,我算是長了見識了,竟然還有這樣的女人!”
“不可理喻,這女人不知哪裏來的!這要是成了哪家的兒媳婦還不要命!”
“我聽口音不是安定的……”
身邊的人又議論了起來,語氣很是不善,大有她再過分的話,就出手幫這兩個孩子的架勢。
雲彩鈴氣的七竅生煙,這兩個小屁孩子不在乎名聲,她可是在乎的緊。為啥她能在安定過年?不就是因為對象在這裏,開春就結婚,以後就要生活在這裏了麼?現在她可是帶著姐姐住在未婚夫的家裏……
現在把她的名聲壞了,以後她嫁到這裏來還怎麼和人相處?眼下這些看熱鬧的人都不認識她,那過些日子呢?怎麼相見?
雲彩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一想起這個,她心裏的火就歇不下去,不由自主動手想要擰唐曦顏的胳膊。
唐曦顏隱約知道雲彩鈴的一些信息,一見雲彩鈴有掐她的苗頭,頓時拉著唐曦雨輕巧的躲到了一邊,靠近人群站定,繼續冷靜的和雲彩鈴周旋。
“你打人有癮嗎?按照你這麼說的話,我可就更加不能理解了,既然你一直看著雲露露,那雲露露爬梯子的時候你怎麼無動於衷,眼睜睜看著她爬了兩米多高,直到她摔下來你才跑過來,難不成你就等著她摔下來之後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和你有什麼仇,以至於你這樣?”
唐曦顏不哭不鬧,聲音清淡的就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但就是這樣的聲調,這樣冷清的表情,卻叫眾人感覺到一種不同尋常來,尤其雲彩鈴,不知不覺就被繞進去了,一時間不知怎麼解釋,氣的指著唐曦顏直翻白眼,“你……你……”
唐曦顏掃了一眼明顯已經對雲彩鈴不滿的雲秀英,而後看著雲彩鈴,“你明顯就是沒有照顧好雲露露,雲露露自己要爬梯子去上房看煙花摔了下來,你生怕你姐姐怪你,一上來沒想著先關心雲露露,而是給了我妹妹一巴掌,想嫁禍是吧?這雲露露現在沒出什麼事情,若是少了胳膊斷了腿的,我們姐妹兩承擔的起?你別以為你很關心雲露露,我們比你更加關心雲露露,她和我們從會爬的時候就認識了,你呢,又是哪根蔥?”
唐曦顏這番話,非但說明了利害,更加叫迷糊中的雲秀英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意識,她感覺這兩個娃應該不是安定人。
雲秀英不禁仔細的看了看唐曦顏姐妹兩,而後驚叫出聲,“咋是你們兩個?哎哎……你兩個咋來了安定……”說著揉了揉唐曦雨的腦袋。
她性子溫善,自家娃兒也就是摔了一跤,何況聽來聽去還是雲彩鈴的錯,剛剛她沒想過會在這裏碰到熟人,便先入為主的以為這兩孩子是安定人,現在一見是莊子上的娃,頓時語氣一下子來了個大轉彎。
山裏的娃,每天一起玩,磕磕碰碰常有的事,哪裏計較的過來?不傷筋動骨大人就不過問,這是不成文的規矩。
“嬸嬸好,是露露自己要上去的,我們攔不住,不信你問她!至於我打雲露露一巴掌,那是因為她打了我妹妹!”唐曦顏問人歸問人,但是公道還是要討回來,她指著雲彩鈴說道。
雖說雲露露被唐曦顏打了一巴掌,但是五歲的孩子,撒謊還是很困難的,何況是在這樣異樣的情況下。因此,雲秀英問啥雲露露就說啥,除了看著唐曦顏的眼神有些生氣之外,卻都說了實話。
一下子被拆穿,雲彩鈴的臉色就不好看起來,被自己姐姐一看,臉上頓時像是開了染坊一般,一陣紅一陣白起來,恨不得把唐曦顏一把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