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曦顏無語,這到底是不怪還是不敢怪?不過說起來,這也怪不得唐曦雨,畢竟以前白梅珍生氣了或者憋屈了,拿她兩出氣也是常有的事情。
見白梅珍拎著兩隻空桶子出去了,唐熙遠這才賊頭賊腦的從自己屋裏出來,鑽進了正屋,和蔣玉蘭湊在了一起。
唐曦顏從窗戶裏看著這一幕,對這個家已經失望到了極點。
唐曦雨什麼事情都忘得快,也管不得家裏人人心思沉重,翻了個身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唐曦顏,“姐,我會寫‘曦’字啦,你說我聰明不聰明?”
唐曦顏低頭看了一眼唐曦雨用手指頭寫在炕牆上的字,不忍心打擊她,揉了揉她的腦袋,“聰明!”
說著,跳下炕去,把放在屋簷下的背簍拖過來,又從倉庫裏拿出簸箕,把背簍裏麵的艾草都拿出來,散放在簸箕裏,放在陽光下曬。
這個時候的太陽是最好的,不出兩天這艾草就能用了。到時候煮了給唐曦雨泡泡,或者灸一下都是好的。至於穴位什麼的,唐曦顏實在不記得幾個,就算是知道位置,也不記得名字,但是艾草就有一個好處,隻要放在穴位上麵疚,都是能活絡祛濕的,就算是放偏了也沒關係。
唐曦顏一邊把艾草團兒撕開,一邊琢磨著以後大家忙的時候,自己給唐曦雨灸一下,以防萬一總是好的。
她低著頭琢磨這些,卻沒想到已經有人打上這些艾草的主意了。
正屋裏端坐著的蔣玉蘭透過門看到一簸箕艾草葉的時候,心思活絡了起來,“今年這野艾草長得還不錯,正好你阿舅腿腳不好,蔣家山那邊也不長這個,等曬幹了你給送過去。”
無關緊要的事情,唐熙遠也樂意順著蔣玉蘭,畢竟蔣玉蘭現在還握著這個家裏的經濟大權,所有的錢都在她手上。
“嗯,明兒估計就曬得差不多了,後天我就送過去,正好去看看外公呢……”唐熙遠心裏也是有計較的,明兒去舅舅家,然後再走上一段路,去看看外公,隨便找個外公不讓回來的理由,一去就是好幾天,剛好躲過了這段拔扁豆的時間。
雖說他很少幹農活,但是畢竟二十歲的人了,呆在家裏有些不自在,這一去,剛好把這點不自在給免了,蔣家山又不種扁豆,這個時候麥子還不能拔,他去了也攤不上農活兒……
蔣玉蘭自然不必擔心自家的扁豆,自從白梅珍進了這個家門之後,她已經六年不曾下地幹活了,拔扁豆的事情,輪不上她。
於是,兩人就這樣說定,自作主張的把白梅珍捋回來給唐曦雨洗身子的艾草給送了出去。
白梅珍大汗淋漓的擔著水回來的時候,見唐曦雨在院子裏曬艾草,心中稍有慰藉,道:“這大太陽的,曬艾草剛剛好,估計明後天就能用上了!”
她是站在廚房門口說的,離正屋近,一下子就被蔣玉蘭聽了去,蔣玉蘭頓時不依的瞪著眼,走到了門口:“用什麼用,這艾草是我要拿去給你阿舅的,誰都不許動!”
白梅珍很鬱悶,怎麼自己又招惹上她了呢?
“媽,這艾草不能給阿舅,這是我捋來給曦雨洗身子的……雲大夫說了,曦雨那天在缸裏滲著了,叫我捋些艾草來洗洗,怕留下風濕的毛病……”白梅珍放下水桶,一邊拎起一桶水倒進門口的缸裏,一邊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蔣玉蘭以見白梅珍提起那件事情,便認為白梅珍這是記恨自己故意找茬,本來就鐵了心要把艾草送走的蔣玉蘭這次更不準備和白梅珍好好說話了。
“你少要拿著個來說話,雲大夫什麼時候說了,還不是你給我看的!那小崽子好的很,哪裏那麼容易就風濕,我活了一輩子,就沒聽說過這個年紀得風濕病的……這草艾是你阿舅要的,你少要打什麼亂注意!”蔣玉蘭說道做到,三步並作兩步走走到唐曦顏身邊,一腳給唐曦顏踹一邊,便端了草艾往正屋裏走。
唐曦顏也注意到蔣玉蘭的動作了,她依舊呆在原地,任由蔣玉蘭給她一腳踹開,自然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跌坐在地上,唐曦顏掃了在屋後的山坡上放羊的二太爺,突然張口哭了起來,“你要把給曦雨用的草艾送給舅爺就送,幹嘛踢我呀!”
“娃,疼了沒?”白梅珍也急了,趕緊湊到唐曦顏跟前,唐曦顏的腿前幾天被唐熙遠踢過,還沒完全好呢,要是蔣玉蘭踢到那兒,恐怕又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