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中,空蕩長街,半遮半掩的薄霧縈繞。
街邊女子,兩腮通紅,身形搖搖晃晃的,扶著牆一步一步挪動著,似是醉酒之態。
向前走著,越來越近,在薄霧中視野也越來越清晰。
隱隱能看見有一個虛影,半隱半就,邊走還邊喊著“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聲音很是懶散敞亮,很中聽。
那女子尋思著平常的打更人從沒有這般聲音,這般打扮。
拿手揉了揉眼睛,才恍惚看清。
那身影身穿一襲白衣,身形修長,一手拿銅鑼,一手拿錘,在夜色下不慌不慢的走著,悠哉悠哉。
通常這裏街景繁華,今日卻幽暗瘮人。
在這姑娘眼中,這副畫麵猶似白無常索命。
再看看周圍的環境,寂靜無人,濃霧環繞,最是可怖,街邊的燈籠都是白色,上麵還寫有一個“祭”字。
這時候醉酒的她,瞬間驚醒,拔腿就跑到小巷子裏,但腳下一滑,身體很不爭氣的跌倒了。
在她暈晃倒向地麵時,一雙手扶住了她。
那人手指上戴著一枚鑲有銀虎紋的白玉指環。
她順著硬實手臂看過去。
那人黑亮的一頭長發在月光的襯托下,暗自生輝。
男子麵容俊秀白淨,一雙極不老實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嘴角還帶著一絲狡黠的笑,身著貼身白衣,指間戴著一枚白玉戒環,鏤刻有銀邊白虎紋。
這個女子還在奇怪:明明剛才還在遠處,這時怎麼突然出現在眼前……
“姑娘,你沒事吧”
那女子一時間晃了神,晃了晃腦袋似是讓自己清醒一些。
男子瞧了瞧這位女子模樣,那雙眼睛迷成了一彎新月,滿是得意欣喜。
當這位女子看向他的時候,四目相對之際,她便發現自己如何也動不了了。
她被定格在了那一刻,動彈不得,隻能睜著驚意的眼睛,猜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男子拿起她的一隻胳膊,把衣袖撩了上去,露出凝露一般的玉臂。
男子湊近了玉臂,仔細的嗅著,像一個癮君子一般,銷魂蝕骨。也像嗅著被自己控製的獵物一般,恃強淩弱。
隨後他露出了嘴裏的四顆尖牙,刻意的抵在玉臂上好一會兒,然後慢慢的紮進去,刺穿。
一點,一點,再一點……
整個過程緩慢異常,猶如慢鏡頭一般。
女子渾身動彈不得,眼中滿是驚恐,雖然全身不能動彈,但還是能感到他的恐懼。
手臂中的血液在流放,可沒有一滴灑落別處,盡數被男子進食殆盡。
男子猛地拔出尖牙,速度迅捷,不似剛才那般緩緩。
尖牙上的血滴搖搖欲墜,迎著月光發出幽暗的光澤。快要滴落的時候,男子伸出長滿細小倒刺的舌頭,不留分毫,吞噬下去。
整個過程,雙眼緊緊盯著女子的雙眼,那裏麵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他像是享受一般,欣賞著這一切。
他撕下自己衣袍上的一片布料,用它擦去了女子眼角的淚珠,額間的冷汗。
最後裹上了被他刺穿飲血的傷口。
事畢,他的手停留在了包紮完畢的繃帶處。眼瞼含笑,在月色的襯托下,黠黠生輝,散發著微微的藍光。
“姑娘,你可要記得”
隨後指向了自己“我……叫白祭”
“清白的白,祭品的祭”
那位姑娘凝固的眼神漸漸地能動彈了,手臂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眼前一陣濃霧之後,他便消失不見了……
……
……
……
故事聽了個半拉子,有個小孩趴在桌子上專注的聽著“然後呢,然後呢?”
俞籽路收起自己手中的人偶,捧起手繪聲繪色的“呼”了一口氣~
“他就不見了”
小孩問“白祭是誰呀?”
“一個邪神,聽完了趕緊走”小孩他爹本來就不想讓孩子聽這些粉紅故事,隻想拉著孩子走。
小孩聽著瞬間眼前一亮“邪神……是什麼啊?”
俞籽路“白祭呢,司葬神之位,掌管人的……”想著這些辭藻好像小孩也聽不懂“就是人死了以後,必須經過他的準許才能投胎”
小孩恍然大悟之間,俞籽路抖落一幅畫卷。
畫上的白祭,九尾張揚,神采奕奕。湛藍眼眸,炯炯有神。
“他呢,像貓也像狐狸,長著九條尾巴,渾身虎紋。”看小孩更加專注,俞籽路說的越發生動,指著畫“據說呀,他是銀骨,油淚,看他的眼睛,藍的就像大海一樣”
孩他爹一言難盡的苦著臉。隻有那小孩“好漂亮”
俞籽路欣喜“是吧。”
孩他爹拉著小孩“說完了是吧,走走走”
俞籽路起身“別著急呀,這畫不貴,隻要三十文”
他爹嫌棄道“誰買這玩意呀”
這時候小孩停住了腳步,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祈求著“爹~買~”
俞籽路“叔兒,這可是上古妖神,倉骨神獸,與天地同壽,與日月爭輝,你買這個不虧的。”
那小孩一直搖他爹的胳膊,他爹受不了後,就妥協了。臨了指著他說“你這營生造孽呀,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幹什麼不好”
俞籽路笑著“放心,您這是獨一份,肯定下不為例。”
待他拾掇起畫卷,包好後,摸了摸小孩的頭“這個呢看看就算了,真要遇到了,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