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青春答案(8)(1 / 3)

後來姐姐真的還專門去獄中征得吳山青的同意,正式把彩虹的監護權改在她的名下。2005年9月,彩虹上了小學,正式成為一名小學生,有時我也會順路開著警車送她到校門口,她高高興興地背著書包跑向校門口,進校門時會向我揮手說再見,一如當年的我坐在父親的摩托車後到校門口,但願她真能有一個彩虹般地明天。

這一年姐姐與一個老實本分的大學老師結婚,雖然清貧,但一家倒也其樂融融。彩虹改口喊姐姐媽媽,喊那個大學老師爸爸,而喊我則又改口為“舅舅”!彩虹與姐姐感情相當好,和親生母女並無任何區別。

從安康醫院回來後,我便去找高秀,我提前買好武昌電影院的電影票,捧著一大束玫瑰花,走進高秀的服裝店。

她手下兩個小店員看到我吃吃地笑,高秀則一臉嚴肅,假裝很忙地整理衣物。我漲紅著臉卻不知如何開口,站在她的店中間左右都不是。高秀在向高處掛一件精美的裙子,卻怎麼也掛不上,我忙說,我來幫你,搶過衣架向高處掛,哪知道她們的服裝店的衣架都是活動的,用力過猛,嘩地反倒跨下來一大排。店內的小店員們都格格地笑起來,高秀也罵道:看你這苕樣!

她仍然是在罵我,但是嘴角與眉梢卻分明帶著笑意。我把玫瑰花插在花瓶裏,高秀說,你這是幹什麼,我這可不是花店。

我嘿嘿笑著說,擺在這好看,人家顧客來了看到花也高興啊。

高秀諷刺地說,哦,原來這是送給顧客的,我倒發現你對那些不相幹的人特別關心呢。

我啊一下,感覺到自己真是笨到了極點,紅著臉解釋說,這是專門送給你的。

高秀哼一聲又說,你真是有點苕,以前讀書的時候就聽說你在你那幾個狐朋狗友中是最差的,那個曾繼來天天玩,都比你強些。高秀的兩個店員都是人小鬼大的小丫頭,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格格地笑,弄得我更是不知所措。還好高秀出夠了氣,把我拉出了門外,她說你就知道傻站在這兒,穿著這身破製服,別個還以為我這是黑店,顧客誰還進來買衣服。我不服氣地說,務必我們警察出現的地方都不是好事,真是的。

她嘿嘿地笑說,反正警察出現多半不是好事。

我懶得跟爭這些,掏出兩張電影票說,要不我請你看電影,是馮小剛的賀歲片《手機》哦。

高秀長歎一聲說,你真是的,老是這一套,如今誰還看電影啊,真是老土。

我手握兩張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之極。

高秀終於心軟,搶過電影票說,好了,好了,我陪你去看好了吧。

這其實是宣告我們正式和好,但是此後,一與她吵架,她總喜歡拿吳山青說事,說什麼我當年跟哈巴狗一樣遠遠地看著吳山青流涎水,卻又不敢去跟她說話。我說你怎麼變得有些尖酸刻薄了。她就哼哼地說,你不就是喜歡這樣的麼,比如吳山青啊。

我拿她一點辦法沒有,好在她在人前還是得體大方的,特別是對我父親和姐姐特別的好,今天給老頭子弄一條圍巾明天給姐姐送一套裙子,弄得我們一吵架,父親和姐姐就站在高秀那邊說我的不是。我說高秀給你們的東西都是她店內賣不出去的存貨,隻有你們當個寶。父親就嗬斥我說,你呢,老子養你這麼大,你幾時給老子買過一樣東西。姐姐多半會幫腔說:就是!

我的那幫朋友一起聚會,高秀端茶倒水表現倒還不錯,但是一散場,她就會說肖水生是一個陰險的混混,說曾繼來是一個貪心的騙子,還說邊峰是一個斯文敗類,總之全不是好東西,要我少跟他們來往。我問她,那麼我是什麼呢?她將小巧的腦袋靠在我的肩上,抱著我的胳膊說,你啊,你是一個超級大苕!不過呢,我對付苕可有辦法了,小時候家窮,鄉下親戚挑幾擔苕來,我跟我媽學會了苕的各樣做法,煎、炒、炸、烤、煮,樣樣都行的。

我仰天長歎,明白我這一生都將被她牢牢掌控!

十六,老大之爭

所謂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黑社會團夥更是如此,其利益的紛爭更是血淋淋與赤裸裸的。表麵一團和氣的肖水生團夥其實最近暗流湧動,肖水生明顯地感覺到這一點,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都來得這麼快。

梅老大的出獄、張氏團夥的崩潰無疑是肖水生團夥分裂的催化劑,梅老大出來後,肖水生隻能算是老二,梅老大強求肖水生盡快接管張華入獄後的留下來的地盤,但是肖水生清楚地知道,所謂“地盤”都是扯淡,讀過法律書的肖水生(以前肖水生在獄中時,我送給他幾本法律書)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士。”的道理,此王不是別人,正是人民政府及其暴力機關。他知道,任何勢力再強大的黑社會組織終究會都被人民政府打壓。他後來對我說,馬建剛被審查就已經給他敲響了警鍾,他明白這樣混下去遲早會走張華的那條路。因此完成了原始的積累後,肖水生一心想走正行,比如老老實實地經營自己的菜蔬批發公司,安安份份地開自己的娛樂城,找幾個小姐搞一些色情服務是可以的,但是他絕對不會去沾染毒品。問題在於梅老大卻與他想法相左,梅老大一生浪跡江湖,信俸的就是強者勝、敗者寇。但是梅老大的聰明之處在於:他不出麵,而是把一切都推給肖水生。肖水生對我說,我操,那我豈不成了炊事班長,而他是炮兵營長,要我背黑鍋,他來打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