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隻是一時糊塗,被謠言蒙蔽了,不是對您不敬啊!”瘦長個兒扯著薑暮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道,“小人家中尚有妻兒,小人絕對不能死啊!”
“你們都有家人,為何又要來京畿幹這不入流的勾當?”伊稚問。
薑暮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背井離鄉誰也不願意啊,”一直沉默的壯漢開口,“寧州府連年虧損,土地也被糧食販子收走。我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種地,收成時分不到幾粒米不說,還得花大價錢買糧食。”
“可是陛下已經派人去了,為什麼還沒有改善?”采青忍不住問,“難道你們說謊?”
“性命攸關的事,小人絕不說謊!姑娘您不知道,那寧州府知事和派去的巡察使,本是同一個老師提拔的,又怎麼可能……唉……”
“是商丞相的人,是嗎?”薑暮突然問。
瘦長個兒愣了愣,然後搖搖頭:“小的不知,但是小的有聽知事和那位巡察使提起過,說是……”
“如果紙包不住火,就攔住寧州府出口,擅自離開的就地處決。”小個子接嘴,“我們是挖地道逃出來的。”
“那你們……沒有試過反抗嗎?”薑暮繼續問。
“殿下您太天真了,”駝背歎了口氣,“我們隻是手無寸鐵的農民,寧州府知事把控著府兵,他們有刀劍長槍。就算我們有勇氣反抗,但家中妻兒老小還等著我們養,不得不惜命啊。”
“我會找到機會告訴陛下這件事,還你們寧州府百姓一個公道。”薑暮勸說著,“但是我有個條件,你們留下,為我做事。畢竟我是公主,不能經常出宮。”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著沒答應。
“不答應就算了,采蘭。”薑暮招招手,然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是,殿下。”采蘭靠近他們,拔出劍,“幾位,不好意思了。”
“我們答應!我們答應!”不知道誰先喊起來。
“哦?真的答應?沒有欺騙我?”薑暮從伊稚那裏拿到個瓷瓶,打開倒了幾粒藥丸一樣的東西,一人嘴裏塞了一粒,盯著他們吞下去。
“這是西和的蠱毒,我費了好大的勁才搞到的。你們四位要是對我有異心,後果你們知道的,會暴斃。”
“小的誓死跟隨公主,絕無二心。”那幾個人急忙道。
“算你們識相,這地方不錯,就給你們了。”薑暮說完,和伊稚他們離開了。
奉夏看著完整回來的薑暮,心疼地抱了好一會兒,又仔細打量著:“下次出宮一定要告訴奴婢,知道了嗎?還有,殿下你的臉怎麼回事?”
“沒事,嘴硬挨了一巴掌,今天沒什麼事找我吧?”薑暮不在意地擺擺手,“我的臉已經好多了,奉夏姑姑。”
“下次不許再這麼莽撞了,伊稚殿下也是。”奉夏責備地看著他倆,“這幾天我就差人把狗洞堵上,你們不能出去,好好在屋裏呆著。”
“啊?奉夏姑姑您別呀。”薑暮嘟著嘴晃晃奉夏的手,“求您了。”
“殿下再怎麼撒嬌也沒用。”奉夏故作嚴肅地說,“近日城中來了不少其他州府的人,萬一您又被抓走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