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子慕突然低低的笑了笑，猝然抓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這次墨喣沒來得及阻止，他喝完恍然想起了什麼，訕訕的放下了酒杯。
“抱歉，忘了。”
墨喣抬頭看著他，有些不太明白，他這句回答是碩嶧毓斯Υ�歉鋈送�了，還是答應他不喝酒這件事忘了。
“有句話我存在心裏許久，一直不敢問你？”
放著酒壺的石桌上，還放了一盤洗淨的蜜桃，緋紅的頭，玉色嫩白的身，多像一個蓋著紅蓋頭，翹首盼著夫君來娶的美人。
“既然一直不敢問，今日為何要開口了？”
赫連子慕那雙浸滿了微涼夜色的眸子，像是直接能夠戳穿墨喣的心底，像是能看破他每個字裏蘊藏的秘密。
“可能我太想知道答案了。”
午夜夢回之時，他都在苦苦追尋答案，他之所以不敢問，是怕那答案打碎了他僅存的一絲妄想，他怕那答案會將他分解的支離破碎，但此刻看到如此柔情溫軟的他，這份妄想便再也壓製不住了。
“答案，這世上誰又給得了誰，你問了我不一定會答，答了也不一定是真的，殿下又何須問了自尋煩惱呢？”
赫連子慕的眸光透著迷一樣的光澤，讓墨喣方才提起的那份勇氣，慢慢的在夜空中消散幹淨了，僅存的就是一份莽撞的不甘心。
“無論你給不給答案，給的是不是發自真心，而我依舊想問呢？”
赫連子慕清淡的看著墨喣抿了一下唇角，這次墨喣清晰的聽到，他的的確確是歎了口氣，但他為何而歎氣呢，為自己的執著，還是為他躲不過這個問題。
“那殿下便問來聽聽。”
赫連子慕用食指抵住了頭，側抬著眼簾看著墨煦，溫軟的目光少了平時的冷淡，多了份難以察覺的柔情，隻是墨喣在緊張，未曾留意。
“蒼靈的蜜桃甜美多汁，樣子真是喜人。”
墨煦答非所問的抓起了果盤中的桃子在手，哢嚓一口咬了下去，赫連子慕一動不動的等著墨煦的下文，但他的表情預示著，他知道墨喣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舉動，也在心裏準備好了答案。
“宰相大人可肯嚐一嚐？”
墨煦突然將自己咬了一口的桃子朝著赫連子慕遞過去，隻差一指的距離，便挨到了赫連子慕的唇角。
赫連子慕依舊紋絲不動，僅將視線從墨煦的臉上，垂下到哪被墨煦咬了一口的桃子上，時間在那一刻被凍結了。許久之後，他才壓低了聲調說。
“殿下，再甜的桃子臣從不與人分著吃，就如這臣再落魄，也不會穿斷了袖的袍子。”
墨煦舉著的手臂促然顫抖起來，如此溫軟的一句話，卻像一把利劍，在他心口劃出一道口子，血流如注，他卻不知該如何製止。
“這便是你的答案嗎？那你給我的答案，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墨喣的眸子瞬間染上了一抹紅色，紅的像是注入了一團火，一團透著痛惜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