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辰(1 / 2)

月上梢頭,謝府的宴席正熱鬧。

“她人還沒回嗎?”

牆邊,一身貴氣的婦人皺眉問一旁的丫鬟。臉上是不滿神色。

問話的人便是這府中的當家人,玉凝郡主。

今日是她寶貝兒子謝橋的生辰宴。

而她現口中的“她”便是她的兒媳婦南嫤——謝橋的妻子,也就是今日該出現在宴席上代替她這個婆婆招待客人的女主人。

“還沒。”冬兒搖頭,“說是帶著紅葉,兩人一大早便上山采藥去了。”

“不知個分寸的!”

玉凝郡主的臉上不滿漸漸變成惱意,“如今宴席都要結束了,都不見她的人,也不知她這個妻子怎麼當的?橋兒把她娶回來做什麼?當擺設嗎?”

“平日裏也便罷,她平日鼓搗她那些草藥我可以睜著眼閉隻眼。可今天是什麼日子?今日是橋兒的生辰,這麼重要的日子,家中兵朋滿座,都是來為橋兒賀生辰的,她這個妻子倒好,竟為了采個破藥竟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這……這,這像什麼話嗎?”

“早知道娶了這麼個惹事的祖宗回來氣我,當初就不該聽什麼算命先生的話娶她進門。不僅是個拋頭露麵的醫女,還是個不知禮儀規矩的,今日又鬧了這樣的笑話,還不知道外頭人又要怎樣說我的橋兒……真是氣死我了!若不是她能破橋兒全陽的命格,我今日一定會讓橋兒休了她……”

冬兒見玉凝郡主越說越過分,又看到已經有賓客朝她們看來,連忙拉住玉凝郡主的衣袖製止道,“郡主,大家都看著呢,您少說幾句吧。再說了畢竟少夫人與咱公子成婚一年了,公子對她還是很在意的,這些話若是讓公子聽見了不好。”

聽得冬兒這話,玉凝郡主這才稍稍冷靜了一些,眼睛下意識的朝謝橋那桌看去,見謝橋好似不大在意南嫤缺席之事,此時正與朋友們嬉鬧,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你是說橋兒與她前幾日吵架了,是因何事吵架?”

玉凝郡主瞧著謝橋,又低聲問道,兩人慢慢朝廚房走去。後麵還有幾道菜要加,她們去看下菜準備好了沒有。

“好像是少夫人有一次弄錯公子參加宴席的衣服,讓咱公子出了大醜,公子回來很生氣,說少夫人不在意他,才會連他穿的衣服都弄錯,兩人便吵了一架,到現在也沒好。”

聞言,玉凝郡主心裏更加不好受。或許娶南嫤進謝家門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也怪她當初太急切了。謝橋的父親早逝,府中一切都是她一個人撐著,她本想著等謝橋長大,能娶個能幹的媳婦兒替她分擔一些。

奈何謝橋卻是個陽年陽月陽日陽時所生的全陽命之人,命格極硬,尤克妻,一大把年紀了,別說是能幹的兒媳婦了,連一個敢與謝橋說親的姑娘都沒有。

於是,即便謝橋的容貌和才華皆屬上等,謝橋的婚事還是因為命格給耽擱了。

她為謝橋的婚事憂心了好些年,為此還落下了疾病。

直到去年,聽說有個名喚南嫤的姑娘剛從邊關回來,是老將軍南騫之孫女的,心悅謝橋多年,說不信命,願意嫁謝橋。

她當時大喜,當機立斷,覺得南嫤是忠良之後,是個家世清白的,不多想就托媒人說親,很快就將人迎娶進門,卻不曾想在兩人婚後不久,她才知道南嫤在邊關不隻是在軍中幫忙管理兵器那麼簡單,她還跟著老軍醫學醫,經常隨老軍醫拋頭露麵在邊關治病救人!

這便罷,嫁入謝家後,她自然隻需要做好她的少夫人即可,誰知她卻在婚後不到三個月,說想繼續學醫,希望能在府上設一個小型藥房。

她自然是不願答應的,奈何謝橋與南嫤新婚燕爾,謝橋被南嫤哄得團團轉,竟是不經過她同意,便在琉璃院後院為南嫤騰出了一間藥房,還說什麼他們的院子,他們自己做主……

總而言之,南嫤嫁入謝家才一年,卻差點氣死她這個婆母好幾回。

到底是將就娶進門的兒媳婦,無法令她滿意。

思及此,玉凝郡主又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又沉聲罵一句,“不知分寸的!”

恰逢此時有小廝跑來,說道,“郡主,少夫人回來了。”

傳話的小廝聲音不小,不僅玉凝郡主與冬兒聽見了,不遠處的熱鬧的桌席也聽見了,桌席上的熱鬧停了一瞬。

陳瑜下意識的抬眼看謝橋,隻見謝橋舉著酒杯,眼皮都沒抬,捏著酒杯,又喝了一杯酒。

他今晚的酒,喝得到底有些多了。陳瑜暗想。

“謝橋?”小聲道,是在提醒他南嫤回來了。

謝橋酒飲罷,低頭不語,而後抬頭又笑起來,招呼這他們繼續劃拳喝酒,卻始終不朝院中看一眼。

那模樣,好似在說。南嫤來不來,他生辰都照樣過。

見此,陳瑜也不好說什麼,也同他們一起喝酒。

心底卻忍不住笑謝橋,他早就說過,女人在外麵玩一玩就好,千萬別娶回家,女人隻要娶回了家,就會惹一堆的麻煩,誰知道謝橋卻說外麵的女人髒,說什麼隻會碰自己的女人。嘖!讓你娶回家,如今自作自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