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那些早已部署好的小隊去哪了?
僅剩的模糊視線裏,看見了阿萊的身影,他漠視著自己,在嘈雜的叫喊中開口。
“那些小隊……被我以‘任務取消’的名義撤走了,以你的性格若是不搞清楚這些,會很遺憾吧?”
異種們在咆哮,它們瘋了,如同完全失去了理智,不顧射線槍將執行官淹沒,用尖利的爪子狠狠刺進身體,撕咬著,吞食著,在卑微絕望下的注視高亢著信仰。
唐姊扭頭看向了那群異種,它們又看起來不像是異種,完全失去了人的特征,像是一群爬行的嬰兒,卻異常靈活。
心中悲哀的情緒湧來,那兩名執行官痛苦的叫喊,到最後失去了最後一絲生命力。
“人造異種的失敗產物。”
不和諧的聲音傳來,引得阿萊一愣,他轉身想要找出聲音的來源,卻發現空無一人。
“在上麵呐,蠢蛋。”
阿萊抬起頭,目瞪口呆,巨大的影子籠罩著自己,那是由無數觸手支撐著的少女!
她就像是一隻水母,下半身數十條的觸手悄無聲息的攀起高塔頂部邊緣,因為有些放鬆的緣故,他竟然沒有發現這些黑色的異常。
待完全看清楚少女的臉後,阿萊愣住了。
“你沒死?”他難以置信的開口。
少女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了右手,似乎做了一個手勢,但太暗的緣故而看不清。
阿萊警惕的後退,一條攀沿的觸手抬起,他翻身躲過襲擊,觸手貫穿了鐵塔,如同攪動漩渦。
那群異種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它們尖叫,朝著這些巨大的觸手衝來,又停在了觸手前十米,呆呆仰視。
“哦?它們似乎很怕我哦。”少女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於是閉上眼睛。
異種們血紅色的全身逐漸點綴起了黑色,像是墨花,它們本就麻木不仁,猶如傀儡。
阿萊終於察覺到了少女的行為,她在控製這些人造異種失敗產物!
果不其然,異種們開始看向了阿萊,巨大的威壓席卷,那是不該屬於異種的力量。
不可能!
這種威壓令阿萊想到了【眷屬】,可深淵的眷屬本就是人們的意淫,怎麼可能真實存在!
阿萊撒腿就跑,即便異種追擊凶狠,他跳躍高塔,卻在空中被觸手擒獲。
他掙紮,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控,沒有意料到本該死去的【奈亞】竟然出現了。
不僅是執行官,對於異種們而言,這個吞噬同胞的怪胎也是令人感到恐懼憎惡的存在。
觸手將阿萊送到了少女的麵前,少女那張臉有些兒慘白,眼眸猩紅。
“你們進行了多少人造異種的實驗?”他聽見少女說。
阿萊體內的吞噬細胞失去了活力,逐漸被卷起自己身體的觸手吸收,他瞪大絕望的眼睛,用手中唯一的匕首進行揮砍。
作為臥底,他成為執行官後同樣擁有吞噬武,來之前因為花店組織的拖延而損壞。
此時他沒有攻擊手段,作為異種……實際上他同樣是A級的異種。
憑借著吞噬武,異種體質的優勢,才能夠在眾人裏脫穎而出,利用臥底身份多次完成異種行動,才晉升精英執行官,擔任副科長一職。
麵對SS級異種,有著深淵之女稱號的【奈亞】,宛如螻蟻。
他沒有回答少女的問題,因為知道沒有必要,自己已經被觸手進食,死亡難免。
同時也猜測出少女出現的原因,她饑餓了,也該進食了。
躲藏一個多星期一定很累罷。
但少女突然的一個稱呼讓他愣住了。
“萊多前輩,我一直以為提攜你是件好事,臥底五年,一定很累吧?”
透過眼前沉重的一幕,萊多鬆開了手,那把始終沒有在觸手留下痕跡的匕首落下。
他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少女,想要確認剛才那句話是否是幻聽,卻從少女臉上看見了熟悉的疲憊與萎靡,那是始終不曾開心過的目光,組合在一起卻呈現出了另一個人的神情。
“臥槽……”
說完,萊多的瞳孔像抹上了石灰,整個人被蠕動的觸手吞噬,徹底成為了少女的養分。
她低頭俯視不敢動彈的異種們,閉上眼睛開始享用,不敢浪費任何吞食的機會。
地上裝死的唐姊屏住呼吸,再以非常悠長的節奏緩緩喘氣,她聽著發生的一切,也曾微微眯起眼睛看見了那一幕。
那是無數觸手組成的籠子,這些觸手支撐著少女,她沒有腿,或者說腿已經完全變成了觸手。
她見過【奈亞】的這種形態,卻遠遠沒有親眼見到那麼震驚。
忽然感覺到一股溫熱,她便緊張了起來,一根粗大觸手不停的掃過自己全身,確認自己是否死了。
仿佛相信了自己的假死,觸手緩緩離去,過了很久,少女也消失不見。
她還是不敢動彈,躺在惡臭腐爛的膿水裏,一直等待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