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聖火教龍盤虎踞與聖墓山,千家萬戶,極巧奪天工。
作為西域第一大派,在西域和中原都是毀譽參半的聖火教,可謂是此地的一方霸主。南至居庸關,北至金庭草原,西至西域三十六國,它便是當之無愧的主宰,隻手遮天,翻雲覆雨。
也難怪中原武朝的朝臣們都會文鄒鄒的罵一句蠻子,而一些想要出風頭的,更是丟了一句“意圖謀反”的帽子,不惜數次勞民傷財大肆西征。
今天的聖火城外很熱鬧,虔誠的信徒在門外匍匐成兩列,這是信徒給與最高的禮節,迎接從聖墓山下來的使者,守門的守衛隻是聽說聖山的執法弟子下山,要驅逐一位弟子,這可不常見,山下的人都覺得這名弟子一定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聖山內一處石屋外,教中師祖一級的掌教摩梭著手中的玉佩,眉頭緊皺,身後還站著一溜與掌教師兄弟相稱的長老們,配合他們的神色,在看看屋內,誰都覺得裏麵這人就應該拖到山下去。
但此番驅逐一事遇到了不小的阻礙,倒不是教中武力不行,而是屋裏這位的倔脾氣上來了,抱著石柱,用屁股對付他們這些掌教師兄師伯又或者什麼的,反正就是死活不鬆手。
這可苦了在這山上清閑了大半輩子的黃老,教了這麼一個徒弟還不聽自己的話,隻能蹲在那裏好言相勸,循循善誘裏透著股誘拐的味道。
“徒兒啊,去了山下見識一下那花花世界啊,以後回山了也好和我們吹噓吹噓不是。”
少年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不去!”
“徒兒啊,你天資高,悟性好,不下山撈高天下十大高手當當就太可惜了。等你成名歸來,師傅我就讓掌教師兄把位置讓給你,掌一教,號令一方,多氣派啊。”
少年完全不搭理他,死死的抱著柱子,一點都不覺得冷。
“徒兒啊,你不是最喜歡桂花糕麼,那江南遍地都是,你隨便吃。掌教師兄,你說是不是?”
掌教硬擠出一抹笑容,連連點頭稱是。讓弟子下山遊離到了這份上,也忒寒磣了,說出去還不得被整個江湖笑話。
可哪怕位於堂堂掌教的位置,在這西域一言九鼎的王重樓口幹舌燥了,少年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估計是不耐煩了嫌師傅說的聒噪,這挪了挪屁股,噗的一下來了個響屁,還不忘扭頭對著眾人咧嘴一笑。
把黃老氣得抬手作勢要打,可抬起手僵持一會兒,就作罷。一來是舍不得打,二來是打了沒意義。
黃老就這麼一個徒弟,山上誰都知道這是他的寶貝疙瘩,別說他舍不得打了,就是掌教的責罵幾句他都得護著些。
聖火教弟子取名字和其他地方不同,叫什麼的都有,倒不是說書讀的少,而是這名字都是自己選的。這孩子才會走路的時候就要抓鬮,抓的就是自己的名字,有些一口氣抓了四五個有些就抓了一個,這就是他們的名,作為長輩就隻能給他們排一排看看怎麼叫好聽。
他這徒弟真對得起名字,伽藍,取至天竺佛寺之意,別看尋常時嘰嘰咋咋個沒完,下山去那城中逛當的次數還不及一隻手,可這心性卻早已看透人世紅塵,時如雀兒滿山跑,昏時坐看水榭石亭,看那風氣雲落葉歸根。
黃老十三歲遊離江湖,從西蜀起行走天下六千裏,後入聖火教,後三十六歲下山成就一品武夫在劍神山上留名,途中何等年青俊豔沒見過,可如徒兒這等年幼便心性淡薄的,真沒有。
黃老輕輕歎息,伽藍若如自己當年一般,稍稍對江湖向往一些,對紅塵多留戀一分,將來必定會在那劍神山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他緩緩起身轉身朝著身後站在門外的一群人尷尬一笑,後者眼神示意不打緊,隻是心中難免悲涼,讓徒弟下山遊曆,做到了這個份上,也忒不是個事兒了,一旦傳出去還不得被天下人笑話,他王重樓這張老臉也甭想在江湖各大門派麵前顯擺嘍。
束手無策的黃老繼續勸道:“徒兒啊,隻是下山遊曆一番而已,帶上個幾百兩出門走走,遇上好吃的就買,過個幾年就回來了不是。”
死死抱著柱子的伽藍嘟著嘴喊道:“我才不去呢,憑什麼讓我去,我就不去。”
門外的王重樓有些尷尬,心中難免苦澀,他倒是想,可這近些年來山上收的弟子實在不成器,他的徒弟倒是不少而且個個武藝高強,可年紀早已過了三十,再往下的弟子,那讓他們下山就是打臉。
這不,思來想去,也就伽藍最合適,年僅十四無論是天資心性還是武藝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讓其下山要不了十年,那揚名天下根本不在話下,要是十年裏成就天下十大高手之列,那就是祖上燒高香得來的。
王重樓很無奈,打心底裏是沒有一點辦法。
束手無策的黃老心生一計,笑著道:“伽藍啊,我聽說今日山下來了一批江南來的客商,這桂花糕說不定~”
這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伽藍夢的一回頭,眼裏爆綻駭人的光彩,立馬就舍棄了柱子整個人就淩空一躍消散在眾人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