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第一章.喪母(1 / 1)

東京城內白雪皚皚,夾道邊上的廣陵侯府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原是廣陵侯的第六個孩子降生,是個男孩。產房內產婦用盡全力,眼下難產血崩,快要不行了。這是廣陵侯的大娘子,沈氏,也是三姑娘和大哥兒的生母,侯爺的結發妻子。

一個瘦小的身影衝到產房,不顧眾人阻攔跑了進去,身後跟了一個婦女,趴在母親的床前哭著“阿娘,阿娘,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沈氏吊著最後一口氣臉上還帶著慈愛的笑容“嫻兒,好孩子,等我走了,你可有什麼打算?”

“阿娘,不會的,你不會走的”嚎啕大哭起來。

“長姐,你能不能幫我照顧……這兩個……孩子”她拉著那女子的手,這便是廣陵侯郭庭的長姐郭傾,早年不聽家裏的勸低嫁給了從四品的諫議大夫,後來丈夫要納一行首為妾,郭傾性子要強怎能答應?夫家苛待她,娘家焉能允許,一紙和離書斷了這段孽緣。自此郭傾不願嫁人,隻住在侯府,兄弟也敬重她平日裏對景洵景嫻是極好的,自然願意幫沈氏撫養孩子。她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會照顧他們的”郭傾也不禁落下的眼淚。

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淚光“好,嫻兒,以後你和弟弟跟著姑母,你哥哥大了,阿娘很放心。”言罷,手已經無力,氣息也沒了。

“阿娘,你醒醒,你醒醒。”景嫻不停的晃她,不知怎沒了動靜,原是也昏了過去。

“嫻兒,嫻兒,來人,快來人!”

門外的殷小娘也掉了幾滴淚,郭庭不在家,生產之時郭傾正好也在祠堂祭拜祖先,下人不敢去打擾,還是嫻姐兒去請的,整個過程是殷婧荷在操持著。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東京城裏還下著大雪,侯府內燈火通明。郭庭剛從西郊大營回來,便得知此事,竟也一時失神,神情恍惚,殷婧荷連忙去扶,不料被一把推開,直奔承徽堂。郭傾在嫻姐兒床邊守著,搖籃裏的六哥兒也安睡著。郭傾有些疲憊,聽到聲音扭頭“三郎回來了,事情……你都知道了,姐姐對不起你,沒看顧好你的娘子”站起來行揖禮。

郭庭趕緊去扶“長姐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這是不怪你,怪我,若是早點回來就不會這樣。”他惱恨,惱恨到扇自己,一拳打到牆上,卻不覺得疼,因為此時心中的痛楚已經麻痹了身體的痛苦。他衝出門去,在院子裏大喊“來人!”

一個管家婆子帶著一幫家丁女使著急忙慌的過來“侯爺有何吩咐?”

“大娘子生產是什麼人在照顧。”他已無力叫喊,隻透著傷感與無奈。

“回侯爺,是殷小娘操持的,還有幾個女使婆子。”她戰戰兢兢的答話。

一個身著藍色衣裙的女子碎步過來,立馬跪倒在地上“侯爺,是奴婢無用,害慘了大娘子。”帶著哭腔,瞧著一副可憐的模樣,這是殷小娘殷婧荷。

“你素來軟弱,為何要攬這差事,自己管不好就去請大姑奶奶,瞎摻和什麼?”

“都是奴婢的錯,姑奶奶當時在祭拜祖先,不敢打擾。”她顫顫巍巍的給在那裏,許是一陣兒風就要把她吹跑似的。

“侯爺,侯爺”一個媽媽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奴婢是大娘子房裏的李媽媽,奴婢把大娘子生產時服用的安胎藥的藥渣找著了,奴婢當時去整理大娘子的遺物時路過廚房發現了沒有燒掉的藥渣,撿回來看著不對,奴婢自幼在鄉下長大,這藥裏多了味水蛭,這是清熱解毒活血化瘀的良藥,隻是身懷六甲的婦人是萬萬碰不得的呀!”跪在地上“侯爺明鑒啊!還大娘子一個公道呀!”

“竟有此事!來人,給我搜!”

“侯爺,此事是奴婢所為。”一個女使站了出來,名叫春梅的,是後宅灑掃的雜役女使。

“你?你為何要害大娘子,何人指使?”

“無人指使,隻是奴婢家中老母病重,一時情急偷了大娘子的首飾,被李媽媽發現了,拉到大娘子跟前兒,大娘子罰奴婢去了浣衣坊,罰了半個月的月前,老母走了,奴婢記恨,就想害大娘子。奴婢一時糊塗啊,侯爺擾命!”

“你放屁,大娘子明明貼了幾十兩銀子送到你家裏,還說大娘子逼死你母親,小賤人我饒不了你。”李媽媽護主心切,直接衝上去打她,二人打成一團,扯都扯不開。

“夠了,吵什麼吵,我嫻兒和小公子還在睡著呢,消停點!”郭傾跑出來罵,言罷回去照顧兩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