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萬物眾生,四方天地,生生不息。
一條大江自高原奔騰而下,氣勢洶洶猶如一條狂怒的巨龍宣泄著心中的怨念,波浪滔天好似它強勁的五爪伸張向遼闊的大地。
就是這樣一條處處彰顯著無窮力量的大江,很難讓人聯想到它會是高原深處雪山之巔那平和如初幾萬年的皚皚白雪的積水所彙聚形成的。這無盡力量的初始竟是默默無聞的積累,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不化白雪,無以成大江。
連綿起伏的雪山之上,雖說人跡罕至,但也有人居住在這片土地之上。
皚皚白雪鋪滿了整座高低起伏的雪原,一眼望去真可謂是,萬裏冰封,千裏雪飄。
在這一片寂白的雪原之上,有兩道黑色的影子正在緩緩前行。
在這個季節,能出現在這裏的大多都是上山尋找雪蓮的人。隻是這兩個卻與尋常的采蓮人大有不同。尋常的采蓮人大都是年輕力壯,而這兩人卻是一老一少,老的手裏拄著一根比人還高的拐杖,少的背上背著一個行囊。
“師尊,還有多遠啊!我們這都走了兩天了,別說是鎮子了,路上連個人影都沒瞧見。”少年開口問道。他年約十三四歲,臉蛋凍的通紅,雙手插在棉衣的袖子裏,雖然頭發被風吹的淩亂了著,但樣貌還算英俊。
“快了快了!年輕人不要著急嘛,再說了這麼多年沒下山活動活動筋骨不是挺好的嘛!”老頭說到。他須發皆白,眼神深邃,若是有著一身派氣的行頭,那絕對會被人看作是修行的仙人。隻是現在他這一身粗布棉衣,肩上還爛了一個洞,看似與平常老朽一般無二。
“您的嘴裏可真沒一句實話,昨天您也說快了快了,可是這又走了一天還是沒到。老不正經!”少年說完,撇了撇嘴。
“嗯?你說什麼?風太大我聽不見!”老頭說到。
“我說啊,您老人家精神抖擻,仙人風範。”少年有些無可奈何的說到。
“哦?是嗎?這句我可是聽到了,聽得真真切切!這會兒風似乎小了一些!哈哈!”老頭閉上眼,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噗”放了一個長長的響屁。
這一老一少在雪原之上足足行了七日,這一日清晨,腳下的地也終於看見了土壤。
老人彎下腰身,摸了摸土壤,感慨到,“多少年沒見到這麼清新的土壤了。”隨後他手掌翻下,用力一抓,將一捧土壤握在手中,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一副甚是滿足的表情掛在臉上。之後,隨手一丟,那團泥土便掉落在堅硬的地麵,摔了個粉碎。
“娃娃啊!前麵的路你自己去走!任何時候不得對任何人說起你是我天宗傳人。”老頭說到。
“一路上您都說了八百遍了!再說了我自幼被您帶上這雪山之巔,這麼多年了,也沒教過我任何修行門道,就連一招半式都不肯傳授,淨是耽誤我這卓越的天資,像我這種絕世奇才若是早日修行,到這個年紀在同齡人之中定是龍鳳,您還好意思說我是天宗傳人,我就算是說了,有誰會相信呢,聽到的人還不把大牙給笑掉了。”少年說到。
“呸呸呸!天資?絕世奇才?娃娃啊!就當初你那根骨和天資,筋脈盡堵,想要修行這輩子都不可能,就算是十八流的門派都瞧不上你。”說完之後,老人皺了下眉,看著少年又說了兩個字,“不過
。”
“不過什麼?”少年期待的問到。
“不過說來,倒是砍柴打獵好料子,再不濟也還能牧馬放羊!”
“就知道你這個老家夥嘴裏沒憋好屁!”少年說到。
“娃娃莫氣,不過呢,這些年我以千種靈藥為引,以雪山之巔的萬年寒冰為基,早已為你重塑筋脈,而且已經為你打好了修行基礎,可能你現在沒有感覺到,你的體魄可是要比其他人強上許多,當然在修行之路上你要付出的也必然是其他修行者的數倍。師尊我是養不起了,今天恰逢雪月國的大千閣、星月門、乾坤派、萬道宗這四大修仙門派三年一度的收徒盛會,你隨便加入一個就行了,至於以後的路你小子就自己去闖吧。”老頭似乎說的一本正經,似乎又是在調侃。
“隨便?”少年一愣,說到,“說的這麼輕巧,那可是雪月國四大宗門。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嗎?”
“哦?這個比喻不錯!”老頭樂嗬嗬一笑,“這天是個好日子,玉龍鎮會很熱鬧的。我走了,你繼續往前再有半天的路程就能到了!”
老頭說完,提起拐杖轉身就要離開!
“師尊!”少年突然跪在地上,叫住了他,此時他眼角微紅,“您多保重!多吃雪蓮,少吃點雪!”
“哦!趕快去吧,去晚了就趕不上了!”老頭沒有回頭,沿著來時的路,向著雪山深處走去。
望著老頭離去的背影,少年心頭一酸,兩行熱淚而下!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男兒也是世間種,男兒也懂世間情!
雪山之下的一座小鎮,近期以來熱鬧非凡,隻因為雪月國四大修仙門派三年一度的收徒盛會在此舉行,這座小鎮由於背靠遠看猶如一條玉龍騰龍入天的雪山而得名,叫做玉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