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飛雪飄搖。
白茫茫的荒原上,一支數千人的隊伍正艱難前行。
隊伍的首領是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他騎在馬上,褲腳隱有血跡,臉色有些蒼白。眼神很是堅毅,但內心卻慌得一批。
就在今天早上,他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穿越了,穿成了商王帝辛的親叔叔箕子。
箕子,姓子,名胥餘,官拜太師,因為封地於箕,所以世人稱其為箕子。
曆史記載,周滅商後,箕子帶領五千族人往東遷徙,在膠州灣渡海,到達了一座半島,他在那裏建立了一個國家,叫做“朝鮮”。
而現在,就是在遷徙的途中。
隻不過曆史書上簡單一句話,現實中卻充滿血腥。
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後世的山東半島,這裏靠近薑子牙的封地,齊國。
薑子牙得知箕子跑路,竟派出軍隊,一路上圍追堵截,想要將他擒獲。
胥餘率領族人連番血戰,好容易撕開一條生路,他在關鍵時刻竟然中了一箭。
箭上有毒,導致他昏了過去。
也正是因為這個契機,讓自己從三千多年後靈魂穿越而來,取代了箕子,占據了他的身體。
當他醒來的時候,隊伍正在風雪中艱難跋涉。
為了活命,他不得不爬起來,騎上戰馬,鼓舞士氣。
好在他隻是膝蓋中了一箭,騎馬不成問題。
唉,有點倒黴,好容易穿越了,卻穿成了喪家犬,還被薑子牙追……
被兵聖追啊,這能跑得掉嗎?
他忍不住想要哀嚎:這是什麼天崩開局啊!
他正在內心中長籲短歎,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怎麼停下了?”他哀……怒吼一聲,驅馬向前查問緣由。
“太師,前麵是大……大海。”負責領軍的南宮修回答道。
“大海?”
完了,等死吧。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胥餘隻覺眼前一黑,從馬背上摔落下來。
關鍵時刻,他一抓馬韁,摔落變成了滑落,雖然著地時一個踉蹌,但因為他膝蓋有傷,勉強也能圓得過去。
還好沒丟臉,保持了風度!
胥餘有些尷尬,他穩住身形,朝四周一看,卻發現大家都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神中充滿了期待。
看著這些殷殷期盼的眼神,胥餘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無奈之感。
既然命運把自己和這些人捆綁在一起,總不能坐以待斃,死在這荒原之中。
我得做點什麼。
他觀察著周遭的環境,心裏不斷地盤算著。
他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越過陸地的界限,來到大海之上。
他扒開積雪,看見海麵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便叫南宮修過來,讓他使勁在冰麵上蹦了幾下。
冰麵紋絲不動,堅實無比,沒有一絲要碎裂的跡象。
“看來,天無絕人之路啊!”
他轉過身來,對著麵前的數千之眾,發布了他穿越後的第一道命令。
“把車給我拆了。”
……
把車……拆了?
眾人一臉懵逼,仿佛都被風雪凍僵了。
過了好一會,人群中忽然發出一聲大喊:“太師,不能拆啊。”
胥餘定睛看去,發話的人是商人遺民中地位僅次於自己景如鬆。
這廝是自己封國內主管占卜的祭司,說話很有些分量。
“雖然說天很冷,但這點木柴也解決不了什麼。我們隊伍中還有老弱婦孺,沒有車,走不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周軍追上了。”
木柴?這廝什麼腦回路?我要做爬犁好嗎?
胥餘正想解釋,忽然想起來,爬犁這種後世北方常見的交通工具,現在並沒有誕生,強行解釋的話,對方估計也聽不懂。
得,眼見為實,我親手給你做一個先。
胥餘叫了幾個人,把一輛馬車的輪子拆了,將車子倒扣過來,原本車子的底板被拆下來安裝到車轅上,用繩子牢牢固定住……
因為隻拆了一輛車,景如鬆倒也沒再反對,就靜靜看著他們一頓操作。
終於做好,套上馬,胥餘自己親自坐了上去,馬鞭一揮,那馬長嘶一聲,邁開四蹄朝大海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