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八年華國東海市磨石嶺村
秋收過後,曠野無人,隻剩下空蕩蕩的田地。而且,仔細看那地裏,不時的還會有淩亂的腳印印在上麵,看的出來趕路之人的匆忙和無力。
離田地很遠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山頭上,有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坐在那兒休息。
“爹,吃點餅子吧?”從昨天下午到現在,都沒咋吃飯,再這樣下去,地方還沒到,人就得先倒下了。
沒等對方有回應,上身藍色薄襖,下身黑色褲子的七歲小蘿卜頭張小軍就打開了自己的糧袋子,拿出了一塊黑乎乎的野菜餅子,遞給一旁正對著田裏歎氣的張建軍。
“一天吃一頓,餓不死就行了。糧食還是得省著點吃,咱倆要到青山村還不知道得趕多少路呢?呶,咱倆對半分。”張建軍把餅子接過來,用了點力氣才掰開了這著實有點硬的糧食。
吃著拉嗓子的幹糧,看著周圍荒蕪的環境,張建軍自嘲的笑了一下,這要是放在以前,自己哪會碰這樣粗糙又難以下咽的糧食,可現在呢,自己卻不得不依靠它繼續活下去。
張建軍,原名張映輝,曾經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苦逼的獨立奮鬥的小白領。
小時候的他因為是父母衝動下的產物,加之性子有些沉悶,不愛笑,所以並不得兩人的喜歡,甚至遭到他們的嫌棄。在他三歲的時候,就被父母丟在了遊樂場。
他在原地等啊等啊,一直到了遊樂場關門,都沒有等來自己的父母。後來在好心人的幫助下,張映輝去了市裏的孤兒院。
在這過程中,警察也盡力幫忙尋找他消失了的父母,但因為之前他們用的是假的身份,而且搬離的十分迅速,所以一直都沒有進展,茫茫人海,杳無音信。等到張映輝長大,上學,工作了,都還是沒有找到他的親生父母。他也由一開始的盼望和期待,慢慢的轉化為平靜和接受,接受父母的離開,接受以後的生活都要靠自己一個人。
雖然前期有些辛苦,但憑借自己的努力和拚搏,京市大學畢業後的張映輝還是順利的進入了一家知名企業當實習生,並最終熬過了考核,得以在公司裏紮根生存。在三十三歲的那年,他終於湊夠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首付。
可正當他走在路上,興衝衝的想著第二天去看房的時候,卻被一輛疾行的卡車給撞了,倒下的時候,他心裏還在想著,可惜了他的房子了!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在一個山坡下麵,手裏還攥著一把已經老了的野菜。即使不知道自己身處的年月,張映輝也清楚自己的處境並不樂觀。但能夠重來一次,便是珍貴的,經曆過後世各種各樣信息的他,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剛清醒過來,他也不急著要幹啥,而是找了塊平坦的石頭坐下,然後努力回憶以前的事情。
所幸,他這一次沒有掉鏈子,順利的回憶起了原主的生活。
原主也叫張映輝,是家中的獨子,倍受寵愛。爹是一家糧鋪的掌櫃,娘在家裏操勞家中事務,空閑的時候會給人洗洗衣服,縫縫補補,掙點外快,補貼家用。男主外,女主內,不說多麼富裕,但總歸也是能夠養家糊口的。
等原主長大成人,在家裏的操持下,順利娶到了媳婦兒,在成婚的兩年後,生下了他們的兒子,而他的妻子卻因為難產身亡。在原主的堅持下,家裏也沒給他續娶,孩子也是由他和他娘一起照看,就這麼著糊弄了兩年,孩子也順利的活了下來,沒有夭折。
但當時,時局變幻,戰亂頻發,加上不斷上漲的物價,他們難以承擔這生活的壓力,一家人便躲到了鄉下求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