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可以的!""
""隻可惜……就算是醒過來,有一條腿都幾乎沒有了知覺……薇薇,我們喻霖和你是真的沒有緣分,伯母也不耽誤你。""
""不,伯母,您別這樣說,我會陪您一起照顧他!""阮薇立刻道:""不管他將來會是如何,我都會一直在他身邊!伯母,不怕您笑話,我是真的很愛他,愛到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希望站在他身邊,和他在一起!""
此時此刻,阮薇的這番話,足以打動在場的所有人。
季父、季母,包括另外董夜白他們三人。
季母心有欣慰,""得虧你還在。你放心,等喻霖醒過來,伯母一定要他給你一個交代!絕不會允他辜負了你。""
董夜白三人從醫院出來,藍曉坐在副駕駛上搖頭感歎:""沒想到,他竟然栽在那麼一個小丫頭手裏。別說,之前給藍天當老師的那會兒,沒瞧出那小丫頭還能這麼狠心。""
顧銀川開著車,""老季甘於讓人作踐唄。我算是看出來了,愛一個人愛到骨子裏,到最後真就變成了犯賤。簡直是捧著一顆心,送上去,任人蹂躪,任人家糟蹋。她心情好的時候,捧著玩一玩。心情不好的時候,拿出來摔一摔,權當發泄情緒。""
董夜白坐在後座上,從後視鏡裏瞄他一眼,""你倒是挺有經驗的。最近那丫頭又把你的心拿出來摔了幾下?""
顧銀川笑了一下,唇角是落寞的弧度,""快碎了。就不知道,真正碎了的時候會不會還縫合得上。""
""我會提醒她,讓她好好掌握一下力道,摔碎之前還給你縫合一下,保準不碎得徹底。""
""就你一個現在修成正果,得瑟吧你就!""顧銀川沒好氣。這家夥,分明就是在幸災樂禍。
碎了的心,還能縫合麼?
就如今老季這顆心,隻怕也難以縫合了!
維也納的求學生活,枯燥而孤單。
雖然這兒的留學生還算多,可是,到底是異國他鄉,無法和在故土時相比。
睡下後的那種空洞和黑暗,好幾次都幾乎要將她拖進深淵。
她國內的手機卡已經無法再用,她一下飛機就辦了張本地卡,第一個電話不是打給父母,而是打給了季喻霖。
她怕他生氣。
可是……
結果,電話一直都沒有打通。
第二天,第三天,依舊是無法接通。
直到五天後,電話終於通了,她欣喜得幾乎要哭出來,可是,那端傳來的女音卻將她整個人打入了冰冷的地獄。
是阮薇。
楊鉞捂住唇,不敢呼吸,生怕泄露了是自己。
想要掛電話,阮薇卻在那邊把她叫住。
""楊鉞,我知道是你。你既然不想說話,那聽我說就好。你能主動離開了喻霖,這一點我必須和你說謝謝。現在,我和他已經正式在一起。也就是說……我已經是他女朋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你回國之前,我可能已經和他結婚了。""
""我不喜歡我男朋友和前女友有任何糾纏,所以,如果可以的話,請你不要再和他聯絡。當然,他更不會主動聯係你!聽明白了麼?""
她的語氣,理直氣壯,不像女朋友,倒像真正的季太太。
楊鉞死死咬住唇,才沒有讓哭聲溢出來。
直到,那邊阮薇將電話掛斷,她才抱著顫的自己,嚎啕大哭……
無法克製。
她以為自己最多流一兩個小時的眼淚便會打住,可是,她終究是小看了自己發達的淚腺。
那一晚,仿佛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盡了。
她僵坐在沙發上,竟然哭了一整夜。整整6個小時。
醒過神來,整個地上已經全是被她擤過的紙巾。
亂糟糟的,散了一地。
她失魂落魄的收拾,洗了臉,繼續上課,繼續生活。
這一次……
無了牽掛,卻像,真正的行屍走肉……
日子,就這麼過著。在維也納後的第3個月,迎來了她的生日。
那晚,班上所有的留學生,亞洲的、歐洲的都湊在一起給她過生日。
楊鉞給他們做了餃子,原本還擔心有人吃不習慣,特別準備了沙拉醬和咖喱,結果大家竟然都沾著辣椒醬吃得津津有味。
好幾十個,很快就吃了個底朝天,大家都讚楊鉞手藝好。
鬧到歡愉的時候,一群年輕人吆喝著要喝酒,楊鉞準備了冰過的啤酒給他們,自己卻是滴酒不沾。
""Moon,你是壽星,至少該喝一瓶。""在這兒,他們都叫她Moon.她搖頭,""我酒精過敏。你們喝,我給你們再做其他的。""
她一個人躲進廚房。外麵有多喧鬧,此時此刻,心裏就有多荒蕪。
如今,再不敢像過去那樣放肆,因為,當她過敏的時候,再不會有誰默默給她準備好藥膏,也不會有人再替她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