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張紙條,是她正兒八經寫下的欠條。
撇得更幹淨了。
這顯然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徹底沒關係。
所以,這就是她昨晚好好考慮的結果?
季喻霖靠在沙發上,閉了閉眼。再睜開,眼裏有一層散不開的晦暗。於她,他是一個可以輕而易舉,隨隨便便就能放棄的人。
他,懂了,懂了自己在她心裏的地位。
季喻霖點了支煙,抽了。
等到煙滅了,煙頭合著那張字條,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欠條,留下了。
和她寄回來的手機,擱在一起。
一大早,楊鉞頂著黑眼圈回了宿舍。
才一打開門,向暔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頭發亂蓬蓬的,臉色有些憔悴。
楊鉞有些被嚇到,""就醒了?是我吵的麼?""
""你回來了。""向暔聲音也不高,像是悶悶的。
楊鉞冷,趕緊把上衣裏的白裙子脫下,換上長褲和針織衫。
等緩過了神,才和向暔說:""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
""哦?嗯。""向暔神思恍惚。""對了,你昨晚……""
楊鉞咬住下唇,眼神閃爍。
向暔看在眼裏,難受了。
""聽說,你去找湛錦川了。你昨晚……是住他那兒了吧?""
""……""沉默,楊鉞爬床,躺平了,一直都沒說話。
心事重重。
向暔碰了釘子,自嘲一笑,""算了,這都是你們倆的事,我管什麼?況且,你們是男女朋友……""
""我昨晚沒住他那兒。""
楊鉞幽幽的開了口。
""沒住?真的麼,鉞鉞?""向暔本躺下去了,又直起身來。
楊鉞看她一眼。
她憔悴的麵上,似乎有了幾分光彩。
""我……昨晚留在朋友家了。""楊鉞吞吞吐吐,不敢提季喻霖。
向暔笑了。
""我就說嘛。我知道你是個潔身自好的人,肯定不會那麼隨便的!""
心情明顯好了。
楊鉞卻悵然若失的將自己蜷緊了,蜷成一個團。
潔身自好?
她是潔身自好麼?
潔身自好的女孩子,不會隨隨便便和一個男人接吻的吧?
""鉞鉞,你是不是有心事,看你一回來就悶悶不樂的?對了,我都忘了問你,你昨晚住哪個朋友家了?我認識麼?""
""暔暔,一會兒你幫我請個假,我昨晚沒睡好,第一節課就不去了。""
她拉高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像隻蝸牛。
""哦,好。""見此,向暔愣愣的點頭。不敢問了。
昨晚,出什麼事兒了?
睡了整個上午,醒來的時候黑眼圈總算是散去了一些。
睡覺前,手機特意調了靜音。這會兒撈過手機一看,有兩個未接來電。
心,悸動了下,摁開來看。
眼神,微微暗下去。
是錦川。兩個都是他。
籲口氣,摒棄心裏不該有的那些情緒,回撥了電話過去。
""燒,退了麼?""
她問湛錦川。
""退了,早上起來就退了。昨晚你什麼時候走的?我一醒來你人就不見了。""
楊鉞撥弄著被子一角,抿了抿幹澀的唇,""我等你睡著,就走了。""
""那麼晚回去太危險了。以後別這麼晚在外麵走了,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