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玉荀狐疑的轉過身來，但見他動了動唇，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有什麼事嗎？""
看著她，想到此刻遠在另一個半球的某人，要出口的話，噎了下去。
他終究是搖搖頭，雙手兜在口袋裏，""好好照顧自己，別讓……目熙擔心。""
他本想說""別讓夜白擔心""，臨到出口，又改了。
""我會的，謝謝。""顧玉荀並沒有多想，往休息室走了。
大約是兩分鍾以後，陳林浩推門進來了。他手裏提著一個公文包。
""顧姐。""
""陳助理。""顧玉荀站起身來。
""您坐吧。""陳林浩打量她一下，""您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她心頭澀然。
剛流了孩子，又出了這麼多事，氣色怎麼會好得起來？
""聽說，您懷了董總……""
""我們不談這個吧。""顧玉荀將話接過去了，牽強的提唇笑了笑，""都過去了。""
孩子的事，藍曉知道了，顧銀川知道了，季喻霖也知道了，現在，連陳助理都很清楚，這便意味著，董夜白也已經知道了吧？
可是……
他竟然真的可以做到完全不聞不問，靜謐得就像過去從來沒有這個人出現過一樣。
那時的自己，怎麼就完全不曾看出來他竟然如此絕情。
""也好。""陳林浩頷首，斂住心頭的惋惜，低頭從公文包裏邊拿文件，邊說：""這次，我是奉了董總的吩咐，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哦，原來，他們還是有關聯的。
""您看看。""
顧玉荀接過他遞過來的文件，是一份股份轉讓書。
這是他曾經答應過自己的，讓他住兩天的報酬。她本以為是他允諾的5％，可是，翻到最後，才發現竟然是他所有的股份。
也就是傅氏的55％！
顧玉荀擰眉。
這算什麼意思？
""你們董總應該很清楚，我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買他手上的股份。""即便是傅氏恐怕也一時拿不出這麼多現金。
這可是市值幾十個億！
""顧姐，你誤會了。文件上寫得很清楚，這是董總送給您的，已經有律師進行公證了。你放心，不需要任何報酬，隻需要你在上麵簽字。""
""他這算什麼意思？""
""董總隻是想最後把你最想要的給你。""陳林浩轉達董夜白的意思，語氣略微凝重，""董總說……這大概是他最後唯一能替顧姐你做的事了。""
因為""最後""那兩個字，顧玉荀胸口繃得緊緊的。
""最後？所以……這是分手費或者安撫費？""
""董總不是這個意思。""陳林浩解釋，可是，話語又那麼蒼白。
""你給我筆吧。""顧玉荀並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既然是最後，那麼，說什麼都是多餘。
如他希望的，最後，她也灑脫一回。
陳林浩將筆遞給她，她接過。盯著簽字一欄，發呆許久。
將簽字筆鋒銳的筆尖壓在紙張上，手有些抖。
陳林浩沉默的看著，並不催促。
顧玉荀忽然幽幽的開口：""是不是……我簽下這個字後，和他之間，就算徹底一筆勾銷，從此，再無瓜葛？""
遊園驚夢，夢終醒。
是悲是傷，或情或愛，都已煙消雲散。
陳林浩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喉嚨發堵。這邊的她，怎麼會知道那邊的他是什麼境況，又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