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樓下，她甚至都不敢仔細看他。
光影下，他五官的輪廓越顯立體。今晚的他，多了幾分讓人忍不住駐足的愁緒。
他竟然在抽煙。
煙火或明或暗，在模糊的光影中閃爍。
她別過臉去，想要裝成沒看見。
“顧玉荀！”可是，他顯然是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你怎麼站在這兒？”顧玉荀頓住腳步，故作輕鬆的和他說話。“你不是應該在裏麵……談你們訂婚的事嗎？”
他重抽了口煙，朦朧的煙霧下，他笑望著她，神情卻是清涼似水，“看來，你還真希望我們能訂婚啊。是不是覺得，我和她訂婚了，你就輕鬆了？”
“你能把煙先滅了嗎？”顧玉荀淺淺皺眉，他本就不是個喜歡抽煙的人，他身的味道從來都是很幹淨，一絲煙草的氣息都沒有。現在突然抽得這樣猛，對身體尤其不好。
董夜白順手將煙頭撚滅在一旁的垃圾桶內，看著她，“你過來。”
她揪著心，沒動。
董夜白掀了下眉，“還是習慣了由我走向你？”
一句話，她立刻繳械投降。趨步朝他過去，他長臂一扣，便將她撈進了懷。
她稍微掙紮了下，就聽到他疲倦的聲音，“你別亂動！”
“要是被他們看到……”
“你怕被誰看到？”董夜白俯首看她，“傅融驍？”
“……”她咬著唇，不說話。和傅融驍有什麼關係呢？
“你們真有複婚的決定？”提起這個，董夜白的情緒有些難以控製，眼底有一層慍怒，“我不準！”
他捏住她的下頷，眼神格外的重，利得像刃一樣，“聽到了嗎？我不允許你們在一起！你離他遠一點！”
“你的要求太莫名其妙。”
“你要和他和好才叫莫名其妙！”他眉心跳動，神情嚴肅，“別好了傷疤忘了疼！況且，他現在還有未婚妻蘇斯藍！你們現在這麼在一起，算什麼？”
“是，他是有未婚妻了，那麼你呢？你不也一樣嗎？”玉荀掰開他的手，聲音很悶，“董先生，我不想你未婚妻誤會我們，而且……我更不想當第三者……”
說罷，她起步又要走。董夜白一伸手，將她重新拉了回來。
他凝著她，“我再問你一遍，玉荀，如果我真的和她訂婚，是不是你一點都不在意？你希望我們訂婚？”
她突然就生氣了。心裏頭那股難受，一下子全部湧出來，讓她沒辦法控製情緒。
“你這人真是好莫名其妙，婚是你要訂的，未婚妻也是你的，你何必要一直問我的想法？”她掰他的手，掰不開，抓著張唇就咬下去。咬得很重，他卻是一聲不吭，任她放肆。
結果，反倒是把她的眼眶咬紅了。她終於不忍心，鬆了口，憤憤的瞪他，“你想訂婚，就去訂好了。人人都說你們很配，你們是王子和公主，你們在一起是天作之合。我呢？我就是個覬覦你的有心人罷了，又有什麼資格管你訂婚的事……”
“那你真是有心人嗎？或者說，在覬覦我嗎？”
“……”她無語。這似乎不是重點。“我……這不是我說的話，是董夫人說的……”
所以，她這分明就是把責任往外推。
董夜白惱了，俯首懲罰性的在她唇上重咬了一口。她痛得低呼一聲，捂住了嘴。他歎口氣，“讓你說句實話，就這麼為難？”
她隻摸著唇，低著頭不說話。董夜白將她的手抓下來，長指代替她的，在她唇上撫了撫。
那指尖的熱度，讓她心顫。她下意識的偏開臉去，卻被他皺眉，扣住了後腦勺，根本動彈不得。
又是這樣……
她又要淪陷……
“咬痛了？”他低問。
她隻覺得喉嚨間梗得厲害，讓她說不出話。痛的又豈止是唇？太多地方，太多地方都在難受。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翻湧著痛苦一樣。
“活該，讓你嘴硬！”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手上愛撫的動作卻很溫柔。
顧玉荀心悸的抓住他的手，想要移開。怕跌進那份溫柔的長河裏，不可自拔。可是，還沒有多餘的動作，隻覺得下腹一墜，一股熱潮湧出來。
她臉色變了變。
“怎麼了？”董夜白皺眉。
“我……不是很舒服。”她很委婉。
董夜白剛要問是怎麼回事，一見她捂著小腹的樣子，心裏就明了了。
“第一天？”
“剛來……”
他拉著她就往外走。顧玉荀走了兩步，“幹什麼去呀？”